“你還挑上了?”
羅洌嘴上說着,但語氣中沒有絲毫責怪,還給他換了個檸檬味。
誰知男生還不買賬:“你口味怎麼這麼奇怪,全是酸的。”
羅洌盯着手上的糖,一愣。
這是他買的,但可算不上是“他的口味”。
“算了算了,”男生大度擺擺手,“小孩才吃糖,我可不小了。”
羅洌沒有理會他這個年紀獨有的小大人做派,始終觀察着周圍人和生物的一舉一動。
見沒什麼異常,才下意識淡淡回複:“在我眼裡你就是小屁孩。”
“你能不能别這麼叫我!”
男生一副自尊心收到傷害的樣子:“我叫趙遠敬,遠近的遠,尊敬的敬!”
“知道了,望遠鏡。”
羅洌戲谑地瞥了他一眼。
“你怎麼也這麼喊啊!”
趙遠敬跺了跺腳,然後自我說服似的:“算了,不跟你們計較。”
他看了看詹羽瑩,又看了看羅洌:“你和姐姐已經在一起了?”
終于吸引了羅洌的注意:“你怎麼看出來的?”
趙遠敬一臉“這還用解釋嗎”的表情:“你就那麼把東西塞她兜裡,她還跟沒事人一樣,顯然習慣了……”
羅洌點點頭:“可這也說明不了什麼。”
趙遠敬拼命組織語言:“但是,我們班要是有男生這樣做,肯定是對那個女生有好感。如果女生不排斥,那肯定是互有好感。如果讨厭對方,早就破口大罵了。”
羅洌這次沒有馬上回答,思索着什麼。
“那你們到底在一起沒有啊?”
趙遠敬揪着羅洌的袖子問。
“沒有。”
羅洌如實搖頭。
“你們可真墨迹。”
趙遠敬唰地松手。
羅洌對自己被小學生吐槽沒有任何反應,跟着詹羽瑩的腳步,前進下一個“根據點”。
“呦,這不是詹羽瑩嗎?”
四個大學生模樣的男女将她圍住。
“你們也來了。歡迎。”
詹羽瑩擺上營業笑容。
“我說你怎麼一下課就跑,連食堂裡也見不着你,原來是在這兒打工啊。”
其中一位寸頭男性語氣并不友善,連打量缸内魚群的眼神都盡顯蔑視。
“你是不是家裡困難啊,不然為什麼跑這兒來了?以前你在咱們專業可是數一數二的,現在都往下滑出前十了。”
其中一位短發女性用食指從上到下比劃了一下。
詹羽瑩的微笑依然體面:“和家裡沒關系,我就是喜歡水族館。在臨淓工作前,每個暑假都在濱海水族館當美人魚。”
“呦,還有這回事?”
最初開口的那位斜劉海男性作恍然大悟狀:“這大夥還真不知道。我們暑假要麼回老家,要麼在市中心實習,誰有空天天去水族館啊!”
他這一開口,瞬間收到了周圍其他遊客的鄙夷實現。
你清高,你上進,那你為什麼在這裡?
旁邊一直沒開口的長發女性連忙拉住他:“來臨淓水族館玩,不還是你提出來的嗎?”
“這能一樣嗎?”
口癖為“呦”的男性甩開胳膊肘上的手,但被戳穿後,氣勢還是弱了一些:“我們是來玩的,她是來賺錢的,能一樣嗎?”
詹羽瑩上擡嘴角,但眼中沒什麼感情:“沒錯,根本不一樣。我已經自食其力了,但你們還在靠家裡支援。”
對方被噎了一下,但很快重整旗鼓:“我們隻是不願意撿了芝麻丢了西瓜。人生多長啊,提前幾年賺錢很了不起嗎?你在這兒工作十年,和我們進投行工作十年,能是一個水平?”
詹羽瑩絲毫不意外他們知道“她不打算從事金融行業”的事,因為這不是秘密。
“這誰清楚呢?而且,是不是一個水平,和我又有什麼關系?”
詹羽瑩擠出一個不解的表情。
之前充滿敵意的短發女性開口:“這水族館這麼小,上升空間那麼窄,幹得再久也就是個低級打工人,什麼分紅都拿不到——”
“誰說她沒有分紅?”
羅洌突然出現,站到詹羽瑩身邊,穩穩拍上她的肩膀:“這位,就是臨淓水族館的唯一合夥人。今年九月份以來的所有新業務,她都能分到一半的利潤,也有對應分量的決策權。”
在場四人一愣,紛紛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詹羽瑩。
“你誰啊?”
寸頭男皺眉對羅洌。
“他就是臨淓水族館的館長!”
趙遠敬業緊随其後。
短發女将頭發捋到耳後:“說到底,也還是‘小’水族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