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中,因着入了春,北地天氣愈發幹燥,幾個孩子都有些不适。
袁承璟對着趙靈犀抱怨:“娘娘,每次回京城,夜裡鼻子嗓子都幹得難受,像是有小刀子在刮,半夜總要醒過來,真不喜歡這裡。”
她對着袁承璟道:“義安郡濕潤得很,你們在京城裡難免不适應。都把這碗冰糖雪梨喝了,潤潤嗓子。”
袁承璟接過碗,一口氣喝完,忍不住問道:“娘娘,我爹快要班師回京了麼?我們什麼時候回義安郡去?”
趙靈犀失笑:“還沒有确切的消息,不過也快了吧。”
袁承璟看着她,道:“明日外祖母要過來了,是嗎?去年我和瑛姐兒回來,見了人她就摟着我,力氣大得很,我很不喜歡。”
趙靈犀笑道:“她也是太想你們了,明日你們陪她說說話,她會很高興的。你若是不喜歡她抱你,說出來就行,不必顧忌。”
袁琮和袁長瑛兩個小的更是黏纏趙靈犀,或許是換了地方,非要挨着她睡才安心。
趙靈犀歎口氣,吩咐道:“将世子和郡主的鋪蓋都搬到我這院裡來。世子睡在東廂房,瑛姐兒和琮哥兒就跟着我睡,夜裡也好照應。”
果然,這一夜并不安生。袁承璟和袁長瑛嗓子幹癢得醒了過來。
值夜的丫頭聽見趙靈犀起身的動靜,忙輕手輕腳地進來,端着溫水,讓他們潤潤喉嚨。
袁琮倒是酣睡不醒,被趙靈犀扶起來,迷迷糊糊地砸吧了兩口水,眼睛都未睜開,便又倒頭睡了過去。
孩子們斷斷續續地醒了三四次,丫頭們跟着忙活,趙靈犀也一直淺眠,豎着耳朵聽着隔壁的動靜,自然是沒能睡踏實。
長途跋涉本就勞累,加上夜裡休息不好,她也覺得渾身酸軟,喉嚨幹澀。
待到天色大亮,丫頭們伺候着袁承璟等人起身洗漱。不想袁長瑛剛用溫水淨了面,便仰着小臉,隻見兩道殷紅的血線順着鼻孔流了下來,她吓得一愣,對着趙靈犀喊:“娘,娘……流血了……”
趙靈犀吓了一跳,忙掏出帕子,替她擦拭,安慰道:“不怕不怕,沒事的。這是京城的天氣太幹燥了,你剛回來還不适應,上火了才會流鼻血。” 一面說着,一面揚聲吩咐阿翠:“快去尋些冰塊來。”
冰塊取來了,趙靈犀小心地敷在袁長瑛的額頭上,又輕輕捏住她的鼻梁,溫言細語地哄着她,直到血漸漸止住。
她吩咐茶房準備下幾碗微溫的金銀花蜂蜜水,看着他們喝下,道:“等過些日子,咱們适應了這邊就好了。往後每日多喝些水,吃些清潤的果子,便不會這樣了。”
袁長瑛漱了漱口,洗幹淨臉上的血迹,一番忙亂,總算将孩子們都收拾停當。
早膳時分,趙靈犀特意吩咐膳房,莫要做那粘稠的米粥,隻熬了清淡的稀飯,配了幾樣爽口的小菜,讓孩子們多喝些湯水。
袁承璟吃着碗裡的梨絲粥,問道:“吃得嘴裡沒味,娘娘,我想要吃棗泥糕,怎麼今天沒有?”
趙靈犀看着他煩惱的模樣,笑道:“紅棗性熱,容易上火,等過幾天,再讓膳房給你做。”
袁承璟皺着眉頭,趙靈犀又道:“待會兒你們的外祖母和三姨要過來,都要乖乖的,知道了嗎?”
袁琮規規矩矩地坐在桌前,也不用人喂,隻悶頭吃飯,他擡頭看向趙靈犀:“娘,外祖母和三姨是誰?”
趙靈犀看他吃得滿臉都是,拿着帕子給他擦幹淨:“就是你母妃的母親,等你見到後就認識了,到時候你要乖乖的,不許耍脾氣。”
袁琮伸手要花卷,啃了一口:“我曉得了,娘。”
正說話間,阿蘿進來回禀,說李夫人和李三姑娘到了,已在花廳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