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佐久早把我的成績單和卷子拿出來,眼裡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心沉到海底……還是沒能打破魔咒嗎?
心如死灰,我翻開成績單,熟練找到英語那欄,黑墨印的數字讓我有些不可置信。
奪少?
62?
哼哼,我就知道我是天才。
當然,佐久早功不可沒。
于是我雙手握住佐久早的手,上下搖晃,“感謝感謝,如果不是佐久早大師的幫助,本人的英語估計還是41。感謝感謝,佐久早大師,本人無以為報,唯有……”
卡住了。
笑死,根本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佐久早沒推開我的手,任由我握着,也沒催我拿筆記本,隻是等着我措辭。
我:“想不到,你提要求吧。”
我松開手,一副大款的樣子,等着佐久早提要求。
佐久早說:“不用,我不是為了……”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再次握住他的手,“怎麼可以!恩師雖然身正清廉,但學生想盡微薄之力,以報答恩師的救命之情!”
佐久早被我這一番言論驚住,什麼話也說不出。
我善解人意地拍拍他的肩膀,“沒事,你想好了跟我說。”
這周末,我、烨子、高木一起去偏僻的河邊釣魚。
這釣魚啊,就是鈎子挂上餌,甩到河裡,然後戴上草帽,坐上小馬紮,安靜等待。
然後從早上八點,我打着哈欠睡到了中午。
為什麼沒醒呢?
别問,問就是睡眠質量好。反正不可能是一條魚都沒釣到……
佐久早發信息問我回不回去吃飯,我說不了,讓他晚飯記得做我的那份。
平常放假,我就蹭佐久早家的飯。
美味美味。
一天的努力,得到0條魚。
收東西的時候,佐久早打電話過來。
『什麼時候回來?』
我一手收東西,一手拿着電話。
“剛結束,應該要一個小時。”
『注意安全。』
『晚上吃清蒸魚,可樂雞翅,再炒個青菜,可以嗎?』
雖然我對魚沒什麼意見,但望着我空空的水箱,忽然就不是很想吃魚。可是吃飯的人對主廚應當是全肯定才行。
在我沉默的片刻時間裡,佐久早察覺不對勁。
他猜想,應該是沒釣到魚。
于是改口,『魚留着明天吃,晚上炖土豆排骨?』
這很好了。感謝佐久早。
**
十一月很快來臨,體育祭開始了。
我當然是什麼項目也沒報,然後認命被拉去打雜。
打雜就打雜吧,給運動員送送水也行,别讓我全校跑來跑去就成。
作為運動健将的佐久早,是各個項目的大紅人,體育委員每個課間都來勸說佐久早報項目。
最後佐久早選了長跑和跳高。
至于趣味項目,我倒是報了冷門的看圖說話,因為獎品是遊樂園的免費雙人門票。
有的人要問了,你和誰去遊樂園呢?
思路打開,為什麼不能一個人去兩次呢?
趣味項目在第二天,第一天是競技項目。
被叫去搬箱子,到處走,好不容易閑下來,沒坐一會兒被告知校股東來了讓我去接。
不是,這種活不應該學生會幹嗎?我隻是個歸宅部的成員啊。
心裡罵罵罵咧咧,但還是去門口了。
痛斥自己的懦弱。
把股東帶到會客室後,學生會那邊又有個箱子要我搬到操場。
怒氣值積累……怎麼還沒吸出鳥!你會不會玩先知啊!
呵呵我已經瘋了。
這種事沒志願者做嗎?再不濟安排學生會的也行啊。我隻是一個無力的沒報項目的體弱小女子,真把我當驢使啊。
此時我還以為這是所有沒報項目的人都要做的,可能人手不夠什麼的。直到高木問我在哪裡,我如實相告,她很驚訝。
這就有意思了呀。
于是我直接開麥,“不好意思,沒空。”
男生上下打量我一眼,嗤笑出聲,“你這不是很有空嗎?”
哇塞大哥,你還沒我高在這看什麼呢,脖子别給扭到哈。
我有空沒空關你啥事啊,真把我當免費勞動力了啊。
我揣着手不接,他幹瞪眼,我轉身就走。
“你這種女生一看就沒人喜歡,冷漠強勢,真以為自己很讨喜嗎!”
疑似破防。
但我無論怎麼搜索,記憶裡也沒有這号人,于是我真誠發問:“你誰啊?”
他看上去要昏厥,指着我說:“你、你竟然不記得我?!”
“我為什麼要記得你?”
新号,别搞。
“上學期,我、我給你……你竟然!”
家人們,這真是不明白了。我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他到底是誰啊?
“伴子!”
我看過去,是烨子。她剛好站在樓梯拐角,額發有些濕,應該是剛結束項目回教室拿東西。
我:“烨子。”
然後我過去,準備和烨子一起走。
那個男生不知道想了什麼,忽然變正常了。
“那個,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我誠實,“不記得。”
烨子思索一番,然後恍然大悟道:“诶,這不是給佐佐絆籽表白的那位男生嗎?”
我:“佐佐絆籽是誰?”
烨子表示不知道。
“反正表白信是送到我們班了,但班上沒人叫這名啊。”
男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說:“你為了拒絕我,連名字都不要了嗎?”
啊?可是,我叫佐倉伴子啊。
烨子是我的嘴替,“大哥,這位叫佐倉伴子好嗎。真醉了,連人家名字都不清楚還表白。”
我跟烨子打招呼後分開,她往上走,我往下走。
沒走幾步遇到佐久早,他安靜地站在樓梯口,不知道聽了多久。
晌午的陽光有些熾熱,暖色在他的面上鍍了層焦糖色的糖霜。
他眉眼柔和,眼裡盈着笑意。
于是我蹦跶幾步,故意弄出響動,好讓他看過來。
“佐久早!”
那雙黑眸看過來時,被陽光映射出些許琥珀色,像切開礦石才發覺其内部的瑰寶,驚喜之餘又有些雀躍。
是那種“啊——還好我當初堅持往下挖”的心情。
我問:“你怎麼來了?”
“班長說你被拉過去當苦力了?”
“沒事啦,已經解決了。你比賽了嗎?”
“快了。”
“那我給你送水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