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賜?”乘風重複了一遍,顯然沒想到自己會得到一個賞賜。
顧曦見乘風的反應,也反應過來,這麼突然的一個賞賜,他一時之間哪裡能想到要什麼呢,于是她笑道:“不知道的話那就先放着,等你以後有想要的東西了,再來找我要。”
午後日頭正好,新年伊始便有這樣好的天氣,讓人覺得今年會是祥和福康的一年。
陸玉窈過來的時候,顧曦正在窗棂邊上的貴妃椅上繡東西。
見陸玉窈進來,顧曦朝她挑挑眉,伸出手,“我的簪子呢?”
陸玉窈撇了撇嘴,不情願地把約好的賭注送來出去。
粉色玉石在陽光下更顯美麗,陸玉窈現在的心思也不在這簪子上,而後湊近了顧曦,“欸,他是怎麼說服我父親的?”
顧曦如蔥一般的指尖撥過花蕾流蘇,“我沒問。”
“我怎麼着都沒想到父親會答應,聽到底下的人說這事時,我還以為是假的,派人過來問了問執書,才知道居然是真的,等晚些了我一定要去問問父親,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答應。”
顧曦發笑,“怎麼感覺你對乘風意見這麼大呢?”
陸玉窈眯着眼想了想,而後搖頭,“不知道,但是總感覺他不是個……好擺弄的人。”
顧曦想起乘風把自己救出驿站那件事,“是嗎?”
“是啊,反正我是覺得他有點危險,你還是多留個心眼,别在自己身邊養了隻狼還不知道。”
顧曦知道陸玉窈也是擔心自己,于是點點頭,“知道啦。”
但看着陸玉窈不甘心的樣子,還是沒忍住逗她,“陸伯伯怎麼說也是我大昭數一數二骁勇善戰的将軍,你堂堂陸府大小姐,怕一個餘北的随從,算是怎麼回事?”
“人心最可怕你知不知道,況且草原人多的是毒心計,我怕又不丢人,”陸玉窈扮了個鬼臉,“沒辦法,誰跟你一樣呢,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可誰都不怕。”
顧曦被她這副樣子忍不住了,撲過去撓她。
就在兩人要打起來之前,執書進來通報,“公主,窈姑娘,陸将軍來了。”
兩個女孩眨了眨眼睛,互相整理了衣服後,顧曦才道:“快請陸伯伯進來。”
陸明一進來,陸玉窈就開口問道:“爹爹,你來不會是想跟公主說,你反悔答應教乘風了吧?”
顧曦沒想到她還沒死心,借着衣袖偷偷拍了陸玉窈一下,幸而陸明出口替她“罵”了陸玉窈,“你這沒規矩的,亂說話。”
顧曦笑着,“陸伯伯,您坐下吧。”
陸明坐下後,才出聲,“望舒,我來确實是為了教乘風習武一事。”
顧曦一頓,會錯了意,“陸伯伯莫是礙于我的面子才答應了他?”
“那倒不是,”陸明擺擺手,“你莫要擔心我是因為你而為難。”
聽見這話,顧曦方才微微提起的心才終于放下,看來乘風能求得陸伯伯答應,還真是全靠他自己的本事。
“那陸伯伯說是因為這事而來,是何緣故?”
陸明笑:“怎麼說這人也算是你的人,我同意教他習武,自然是要跟你說一聲的。”
“原來如此,陸伯伯放心,此時我知曉的,”顧曦說道,“這一次出宮,是為我散心而來,隻不過這幾日下來,也能察覺烏州這邊風土人情淳樸,平日我無事也是插花賞月的,身邊倒也不用那麼多人伺候,那還不如把身邊的人放出去,多少也算是學些功夫,若是陸伯伯得空,把我、阿窈和抱弦執書全叫到一起練練武,那才是好。”
陸玉窈連連擺手,“我可不吃這個苦。”
陸明聽完,哈哈大笑,“望舒向來都是看得透的,你這麼想,我就放心教了。”
“幸而書勤沒有跟着一起來,不然聽到望舒說這話,肯定會說讓他來教你的。”陸玉窈也插科打诨地說了一句。
兩個女孩說着笑,沒注意到陸明在聽到紀書勤的名字後,一頓。
顧曦:“說起書勤來,這幾日我還在想呢,出宮之前我應該去他家好好謝謝他和紀伯伯,那日我父母出殡,他們也幫了不少的忙呢。”
顧璞夫婦二人的死在這幾人身上,顯然都不是一個輕松的話題,所以在顧曦看到了陸明臉上的沉默時,還以為他是被自己這句話帶動了愁緒。
正當顧曦想開口說自己說錯了話時,就聽見陸明遲疑着開口,“紀備……,來烏州之前,除了在将軍府時見過你紀伯伯之外,可有在其他地方見過他?”
顧曦不知道陸明為什麼這麼問,隻是如實搖搖頭,“不曾見過,那幾日我都病得昏昏沉沉的,唯一清醒的那幾日”,她看來陸玉窈一眼,似乎無奈,“也被阿窈說中了,就是強撐着精神而已。”
“那你們見着書勤那小子的時候,可有什麼不對勁?”
這下兩個少女都愣了愣,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解,而後同時搖頭,“無甚不對勁。”
陸明顯然是在想什麼,顧曦蹙眉,“陸伯伯,是怎麼了嗎?”
陸明驟然回神,像是忽然察覺自己還在顧曦屋子裡,他晃了晃腦袋,否認,“沒什麼,就是擔心紀備他……憂思過度,畢竟你父親對他來說,曾經還是救命恩人。”
顧曦恍然大悟,這倒是解釋得通。
陸明走後,陸玉窈也沒在這裡待久,隻是留下一句“我今晚過來跟你一塊睡”就走了。
夜幕降臨,顧曦看着自己面前的籃子,裡面是堪堪繡好的兩個香囊,她拿了塊手帕蓋上,剛讓執書放好,陸玉窈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