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乘風是得罪您了嗎?怎麼這幾日您一見他就躲呢?”
“有嗎?”顧曦不認,
“有。”抱弦斬釘截鐵地答道,甚至一旁的執書都點了點頭。
顧曦的舉動被戳穿,連手都尴尬得不知道放哪裡,隻抓着自己的裙子,“哪有,我……我躲他做什麼。”
兩人對這句話表示懷疑,顧曦揮揮手,“好啦,你們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執書和抱弦都是一臉摸不着頭腦的表情退下了,兩人心中早就有疑問了,公主和乘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們疑惑的事情,想來是不可能從公主自己知道答案的了,執書心中想着,遲早要找個機會問一問乘風。
隻是,還沒等她找到這個機會,就有另一件事找上門了。
“公主,上次劉府的夫人又來了,說她家的老太太對壽宴很喜歡,加上我們又送了如意镯,所以想當面感謝您。”
此時顧曦和陸玉窈正下着棋,聞言思索了一番,“既如此,那便請進來吧。”
花芸被帶進屋裡,瞧見塌上兩位姑娘的時候,當下就愣住了,這滿身的氣度和華貴,定然不是普通人家。
她的目光很快就定在了那身着嫩綠衣裳的姑娘身上,這容貌,當真是花匠和劉郎所說,天仙下凡。
“這便是劉夫人吧。”顧曦出聲道。
花芸回過神,福身道:“是,兩位姑娘生得可真好看。”
“夫人謬贊了,執書,給夫人看茶。”
花芸打量着這屋裡的一切,下人婢女做事井井有條,不逾矩不冒犯,兩位姑娘舉手投足之間更是能看出教養極好,她心中瞬間劃過一絲嫉妒。
“我這次來,主要是要替老夫人感謝姑娘的,那隻镯子實在漂亮,這幾日老夫人天天戴着呢。”
“老夫人喜歡便好,我們不過也是沾沾您家的喜氣罷了。”
“那可不能這麼說,姑娘先是讓我進來看了你的園子,本就是我們受恩了,結果您還送了壽禮,怎麼說我們都得好好謝謝你的。”花芸說着,“我們家老太太還說呢,要不是她年紀大了,腿腳不便,不然她定是要遞了拜帖來登門言謝的。”
顧曦忙道:“這可使不得。”
“我家老太太向來是最喜歡跟小姑娘一塊說話的,所以啊我便想了個折中的法子,趁着家裡花開得正好,不如兩位姑娘賞臉,到我府上賞賞花,也讓我家老太太瞧瞧這送禮之人。”
顧曦和陸玉窈對視了一眼,而後便道:“夫人,我們姊妹二人其實隻是暫住烏州,不久便會離開,不是推脫不去,實在是……”
“姑娘的意思我曉得,自打你們來了烏州,又住在這麼好的宅子裡,難免害怕遭人打聽,不過你放心,這次兩位到我府上賞花,沒有其他外人,我們劉府也不會做出虧待恩人的舉動的。”
“夫人說‘恩人’便是太過了,”顧曦笑着,“如此……那我們便叨擾了。”
“不叨擾不叨擾,我一定安排妥當,到時候讓人給您下帖子,”花芸堆着笑,“對了,我名為花芸,還未問過兩位姑娘名字呢。”
“顧舒,”顧曦說着,“這是我姐姐顧玉。”
雖說要赴宴,不過等兩人回京之後,也就和烏州這邊不會再有交集,顧曦和陸玉窈也不會把真實名諱透露。
等花芸走後,顧曦便立即讓執書出門打聽劉家情況到底如何,是否真有老夫人剛剛過壽完。
陸玉窈感慨,“出門在外,最是怕這一點了,人生地不熟的,好不容易有了個赴宴的機會,也擔心是入虎口。”
“你說得對,隻不過人家都上門來請了,況且也算是有緣吧,如果這劉家情況屬實,那去見一見那老夫人也未嘗不可。”
陸玉窈對她這話也表示贊成,畢竟如此高壽,見上一面也是沾了福星喜氣。
執書一行人雖說是翎京人,但好在府中有白管家等久居烏州的,再派人一打聽,便證實了花芸所說無誤,不日,劉家的帖子便來了。
赴宴的日子确定後,執書和抱弦兩人便忙着去庫房裡挑選屆時要帶的禮物,所以當乘風的聲音忽然響起的時候,顧曦感覺自己無所遁形。
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這幾日日頭西斜得厲害,顧曦便讓人搬了張屏風過來隔在屋子中間,此時乘風便站在屏風後面。
透過素娟花鳥繡的屏風,乘風看見在自己聲音響起時候,塌上吓了一跳的聲影。
他心底知曉顧曦為什麼吓了一跳,也知道她為什麼在被吓到之後久久不出聲,但他還是又說了一句,“殿下,是我,乘風。”
顧曦透過屏風也看見了那這幾日以來不斷在腦中浮現的熟悉身影,一想到自己身影跟自己醉酒之後抓住的身影重疊,顧曦就心虛得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