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面前的人,乘風環視着周圍,忽然又把顧曦往自己身邊拉近了一些。
“你怎麼……”
“殿下,又來人了。”乘風低聲說道。
顧曦蹙眉,在乘風懷裡往周圍看去,什麼都沒看見,倒是發現了陸伯伯跟乘風一樣,全神戒備,且兩人都緊緊盯着同一個方向。
顧曦眨了眨眼,陸伯伯習武多年,又常年征戰沙場,他有這樣的敏銳力是正常的,但是乘風……
“陸伯伯教你習武的時候,把順風耳也傳給你了嗎?”
不知為何,盡管外圍還是刀光劍影,危險還在繼續,且甚至還有另一波的危險在靠近,但顧曦和乘風站在一起,剛剛因為慌亂場面而生出來的那一絲害怕不知道在何時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還有閑心跟他開玩笑。
乘風挑了挑眉,低頭去看顧曦,兩人離得近,他甚至能看清楚顧曦眼中因為這幾日睡不好而導緻的紅血絲。
“殿下,我天生聽力便很好。”
又有人闖了進來,隻不過還沒來得及舉刀,乘風已經迅速竄了過去,一劍見血,而後有迅速回到顧曦身邊,這一切發生得顧曦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她就站在原地,完全處于乘風的保護中心,腦中想着乘風聽力極好這事,忽然腦中飛快地閃過一段記憶,很重要,但是她想不起來了。
乘風忙中偷閑,又低頭看了一眼顧曦,見她擰眉思考,忍不住道:“殿下,您應該多歇息的。”
“什麼?”顧曦沒理解乘風話裡的意思,問了一句,隻不過還沒聽到他的回答,不遠處還真的出現了一隊人馬。
馬蹄聲踏踏,塵土飛揚,顧曦眯着眼睛看,擔心是另一夥劫匪,沒有注意到一邊的乘風幾乎是瞬間皺起眉頭,“殿下,那是裴征。”
顧曦吓了一跳,眼睛都瞪圓了,這裡是烏州和溪州交界處,裴征出現在這裡并不奇怪,但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得這麼及時。
隊伍還沒到跟前,乘風緊緊握着顧曦的手,狠厲的目光停在來的隊伍為首之人上,頓了頓,道:“殿下,我其實有一件事瞞着你。”
顧曦轉回頭,“什麼事?”
從那一次乘風在連廊上明确表示他願一輩子追随顧曦的時候,顧曦在面對乘風時,不知不覺便多了幾分親近,甚至于就算眼下,手被緊緊抓着,也沒有絲毫的尴尬或是緊張情緒,而且在乘風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顧曦發現自己很在意。
就像現在,乘風的這一句話,顧曦根本來不得多想為什麼要在此時提起有事瞞着自己,隻是下意識地想要知道是什麼事情。
“殿下答應我一件事,我便告訴您。”
“好。”顧曦回答得毫不猶豫,因為她知道乘風絕對不會對她提出什麼過分要求。
但她沒想到的是,乘風請求的事情竟然是,“殿下,不管待會裴征以什麼理由要您留宿溪州驿站做休息,您都不要答應。”
顧曦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也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我答應你。”
她原本就沒想着要在溪州做歇息,急着回京看皇祖母是一回事,不想跟裴征有見面更是一回事。
隻是,乘風對裴征,哪裡來的那麼大的惡意?
上次在烏州府邸,兩人也并無交集呀。
思索間,隊伍已經到了顧曦面前,果然是裴征。
他帶來的人跟陸明的前後夾擊,山匪最後連顧曦的面都沒看全,已經全部倒下。
“見過毅王殿下,多謝毅王搭救。”陸明把劍收回劍鞘,上前行禮。
“陸将軍客氣,本王也是前幾日聽說望舒妹妹即将回京,便想着來此接送,沒想到如此巧合,竟然撞上這樣的事情。”
顧曦眼中劃過一絲懷疑,但前面這人到底是自己表哥,又是打着來接送自己的名義,自己不好幹站在原地,她擡腳往前走,卻發現自己的手還被抓着,于是便晃了晃,示意乘風放手。
乘風倒是放了,跟在顧曦身後往前走,隻不過,方才還盡顯武藝高強的人此時卻像是連路都不會走了,在路過山匪屍首的時候,被絆了一下,腳尖剛好扯開那人面上黑紗。
顧曦被他動作驚到,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而後收回,隻是在收回之後,總覺得不對,又垂頭看了一眼。
屍首除了嘴邊留血之外,其他地方都算潔淨,臉上更不見半點風吹雨打的痕迹,絲毫不像是一個占山為匪,居于山上的匪人該有的模樣。
她輕蹙眉毛,扭頭看了乘風一眼,誰知乘風卻隻直視着前方,“殿下,裴征正看着您呢。”
顧曦聞言朝着前面看去,裴征的目光果然落在自己身上,于是她擡腳繼續往前走,臉上适時露出一點害怕的表情來。
“康甯多謝征表哥相救。”
“望舒,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裴征笑了笑,“我行路至此,原想着接你在溪州稍作休息,沒想到竟遇上這樣的事情,溪州是我的封地,你放心,我一定徹查此事,命人上山剿匪。”
“征表哥一向有勇有謀,此事定能辦成。”
“望舒受了驚吓,且烏州行至此,也有一段時日了,不如先到附近驿站稍作休息再出發,”裴征說着,“反正皇祖母壽宴已過,望舒應當不急着回京才是。”
從裴征說出要顧曦留下的時候,顧曦便感覺自己身後被一道目光緊緊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