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對了？”

“就算是找尋真相，也不該一直愁眉苦臉，這樣隻會讓暗處的人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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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果真如顧曦所說，早膳時間一過，于妙便帶着人急匆匆地來了。

隻是進來的時候，恰好碰見顧曦正在喝藥，是以她臉上的匆忙都緩了許多。

“太妃娘娘來啦，”顧曦連忙起身，“昨日我便聽聞太妃娘娘來尋我，隻是昨日因着祭拜父母一事，到底隻覺得精疲力盡，所以也忘了交代人過去知會太妃娘娘一聲，原想着待會喝完藥便要去看望太妃娘娘的，誰承想太妃娘娘的腳步倒是比我還快些。”

“這都不妨事的，本宮也知道你的痛處，前些日子過來便瞧着你在喝藥，今日還是依舊，想來身子還是沒好？”

顧曦：“原是有了好轉的，隻是……興許是昨日一時憂思過度，才導緻病氣又起來了。”

“你是個孝順的，想來長公主和顧将軍在天之靈，也是欣慰，”于妙微笑道，“看見你這般孝順，本宮不禁也想到了征兒。”

顧曦把藥碗遞給乘風，拿着手帕拭嘴，掩住了唇邊的一抹笑，正事來了。

她擦了擦嘴角，道：“征表哥也是極為敬重太妃娘娘的，此前溪州相遇，他還讓我幫忙帶話，向您問好呢。”

“他向來是個穩重的，當時也許是記挂着本宮，也念着你要回京，所以才前去送别，也正因此，才剛好救了你，隻是……”

顧曦接了話頭，“隻是怎麼了？”

“本宮聽聞，皇上下旨，讓征兒親自上山剿匪。”

“啊？竟有此事？”顧曦擡手捂嘴，仿若一副不知情的樣子，随後又道，“不過，正倒是跟征表哥的想法如出一轍，當初征表哥便說溪州山匪過于猖狂，他定會親自處理的呢。”

“話說如此，但他自己上不上山是另一回事，如今皇上讓他親自上山……，”于妙說着，“說到底，兒行千裡母擔憂，山匪兇悍，本宮還是擔心他遇害。”

她擔心兒子，說白了就是不想讓裴征親自上山，但她卻不去求裴衡，而是來暗示自己，不就是覺得顧曦能說得動裴衡，同時也不想她自己去跟裴衡彎腰嗎。

顧曦心中明了，但卻不顯，“太妃娘娘多慮了，征表哥英明神武，武功高強的，定不會輕易遇害的。”

于妙哽住，顧曦一句話把她後頭的話全都堵住了，她說得對裴征信誓旦旦的信任，那自己還怎麼開口讓她幫忙去跟裴征求情，讓他收回旨意呢。

她心中百轉千回，忽而眼睛一亮，“望舒說得也是，畢竟征兒可還得平安歸來，等着以後，你若是要去溪州，他好引着你逛逛的。”

顧曦一頓，沒想到于妙會拿着這事來引誘她，不過正好，于妙既然敢拿着這事來引誘自己，也就證明了她把自己有意去往溪州一事當了真，這麼一來，以後跟于妙接近，便也不受猜忌了。

想到這裡，顧曦适時露出一絲向往和擔心的情緒來，“太妃娘娘……”

兩人對視了一眼，玉貴妃抿唇又道：“說來，皇上旨意已下，想來也是不可能收回的了，但若是皇上能派兵支援，那可就能幫一幫征兒了。”

“太妃娘娘莫擔心，征表哥和皇上是情同手足，他定不忍心看着征表哥受害的。”

于妙得了這句話，心底便也有了底，裴衡那人，忍不忍心的難說，但看着顧曦這個樣子，想來她是對自己兒子上了心的。

“望舒看得比我通透，”于妙一頓，“長公主和顧将軍把你教養得極好。”

提到父母，顧曦難免失神。

于妙：“長公主和顧将軍對你想來也是極為寵愛，隻是不知道他們眼下在天上看着你，住在宮中，受困于人，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顧曦看向于妙，心中詫異，就算是于妙拿定了自己對裴征有意的打算，她是怎麼敢直接了白地說出自己受困宮中的，難道就真的不怕自己轉變了心思，打算投靠裴衡，把這話告訴裴衡嗎。

但是做戲做圈套，顧曦怎麼樣也不會在她面前露餡，“太妃娘娘說笑了，雖說進宮并非我願，但到底宮中有皇祖母在，望舒有皇祖母陪着，也算是有些安慰。”

顧曦這話也算是在提醒着于妙，就算自己真的想去溪州，但礙着皇祖母在，自己也不可能遠嫁。

誰知顧曦說完這話，于妙卻絲毫沒有露出半點的擔憂，反而笑了笑，“孩子大了，總要離開的，就像是本宮一樣，征兒離京，本宮再怎麼不舍，他也是要走的。”

“而且，”于妙搖了搖頭，“征兒離京的時候，因着本宮那會也生着病，胡亂說了兩句訓斥他的話，讓我們母子之間還生出些嫌隙呢，至此他離京倒是離得痛快，留着我這個生母在這宮中為他擔心受怕，倒是自作多情了。”

顧曦眼睛一眯，于妙這話聽着是在調侃她自己和裴征的關系，但細品，卻是在說就算是親如母子，也會有生嫌隙的時候，更何況顧曦和太皇太後還各種一層呢。

換做昨日以前的顧曦可能隻會覺得于妙是在挑撥離間，但經過昨日一事，她心中有底，母親難産一事也有蹊跷，再加上昨夜乘風的話，顧曦很難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