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霖忽的睜大眼睛。
搞了半天,是他誤會了?
難怪從那天晚上開始塔厄斯就變得那麼奇怪。
睡覺時間持續得那麼久。
他還以為是塔厄斯的生物鐘沒調過來。
“真的?”衛霖又問了一句。
塔厄斯瞪了他一下。
還問!這難道是什麼很值得驕傲的事嗎?
親口說出來他也很難為情的好嗎!
塔厄斯不再看他。
衛霖翹了翹嘴角,心裡沒有一點把人打到發情期都出來的悔恨,全是發自内心的竊喜。
他可太喜歡看塔厄斯這種故作高冷卻不自覺臉紅發熱的樣子了。
“哦,那你先出去坐一會吧,馬上開飯了。”
衛霖決定收回之前做的決定。
為表歉意,他要親手為塔厄斯做一頓早飯。
而且還要給它加餐。
塔厄斯又仔細觀察了一下衛霖的表情,臉上的陰鹜全部消失了,也沒有别扭的感覺。
應該是把人哄好了吧?
他想着,乖乖走出廚房。
臨到門口又喊了衛霖一聲,補充道:“其實我不止吃魚,人類能吃的我都能吃。”
說完便拖拉着尾巴移動到沙發上。
這就是他給自己的反饋嗎?
衛霖默默把自己的早餐多做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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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的謠言沒過多久就穿到趙千秋和衛旭楠那裡。
衛霖當天晚上就被叫回家吃團圓飯了。
趙千秋給他打的電話,說完話就挂了,絲毫拒絕的機會都不給。
于是這天下班後,衛霖便直接開車回了老家。
剛把車開進車庫,衛霖就看到一個穿着潦草樸素的中年男人從一輛車裡下來,向他這邊走過來。
“舅舅。”衛霖稍微放松下來。
趙凱旗熟絡地搭了一下他的肩膀,操心道:“回來啦。你那绯聞不知道被誰傳出去了,有人信以為真,帶着女兒來跟你媽毛遂自薦想聯姻來着,然後你媽就知道了。我幫你解釋過了,但她非要你親口解釋。你媽現在心情挺不好的,你待會說話注意點。”
看來趙凱旗之所以一直待在車庫就是為了等他。
“謝謝舅舅。”衛霖應道。
然而一想到那麼扯淡的謠傳趙千秋都能相信,可見自己在趙千秋心裡到底有多麼不堪。
他低頭苦笑一下,沉聲道:“我盡量。”
剛一進門,一種嚴肅的氣氛便彌散開來。每次回來這個家就都是這種感覺,衛霖已經習以為常了。
不過這次顯然比之前的要更加低迷一些。
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的衛旭楠擡頭看了一眼他,随即又像是沒看見一樣低頭繼續看自己的報紙。
倒是趙千秋正好從樓上下來,瞥見衛霖後臉色一沉:“怎麼那麼晚,讓我跟你爸等到現在。出去混久了,都不知道禮數了?”
衛霖沒說話,熟練地換了雙鞋。
還是趙凱旗感覺氣氛不對,幫他解圍:“所裡下班晚,小衛平時都加班到半夜,今天這還算早的,估計一下班就奔這來了,開的還挺快的。”
趙千秋的臉色好了點,也不準備就着這個點一直說,于是道:“既然來了就去吃飯吧。”
說完便跟衛旭楠兩個人一前一後先去了餐廳。
“走吧,先吃飯。”趙凱旗對衛霖說道。
舅甥倆就這麼跟在後面。
飯桌上都是些家常菜,趙千秋和衛旭楠從來都是以身作則,時刻用道德标榜着自己,同時也想用道德來标榜衛霖。
衛霖瞥了眼桌上的菜,幾乎每一道都放了香菜。
他從小就不喜歡吃香菜和芹菜,一吃香菜就想吐。
第一次吐時,趙千秋以為他是挑食,于是就哄着他吃,吃一口就誇一下。衛霖聽話地吃了好多,即使他每吃一口都感覺胃裡在翻江倒海着。最後到了晚上還是沒忍住跑到廁所吐了一宿。
那時候的衛霖還是聽話的,趙千秋和衛旭楠還是寵愛他的。
後來衛霖不聽話了,裝不下去了,便也不喜歡吃香菜和芹菜了。為了不吃這兩樣,他甚至可以連續兩天不吃飯,直接餓暈在房間裡。
衛霖知道,那樣的規訓又來了。
趙凱旗看了眼桌上的飯菜也皺起眉來,偏頭看了衛霖一眼。
見衛霖神色淡淡的,并無強烈的反應,還以為他是變了口味,可以接受了,于是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麼。
飯菜還沒動兩口,趙千秋便問道:“怎麼隻吃飯,菜不合胃口嗎?”
明知故問,卻又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順理成章地把一起過錯推到衛霖身上。
衛霖直接放下筷子:“不,是我沒有胃口,我吃飽了,要說什麼直接說吧。”
“衛霖!”衛旭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天響,威吓道:“怎麼對你媽說話呢!”
“你想讓我怎麼說?”衛霖處變不驚,掀起眼皮子看他。
“你簡直無可救藥。”衛旭楠氣憤地說出那句衛霖極為熟悉的話,他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
衛霖沒說話。他知道,正事還沒談,他還不能走。
即使他再不喜歡這樣的規訓,可趙千秋和衛旭楠也始終是生他養他的父母。
趙千秋也沒什麼胃口,優雅地拿起一張濕紙巾擦了擦嘴,面無波瀾道:“聽說你在外面留了種。”
“千秋,我都說了是謠言,你怎麼還這麼問。”趙凱旗連忙打着圓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