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旭楠冷笑一聲。
“謠言?什麼謠言能傳到孫局那。那小孩都被人看到了,就在你們所裡,這可是有人證的。”
“那都是所裡的人說着玩的……”趙凱旗解釋道。
衛霖忽然按住趙凱旗的胳膊打斷了他。
“沒錯,是我的,已經五歲多了。”
衛旭楠面色鐵青:“我就說吧,這孽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還替他說話。”
趙凱旗心知衛霖是在拗氣,他在研究所親眼看着衛霖工作了五年,什麼時候上班什麼時候下班,根本就沒時間搞别的。
要不是看到他的努力和成果,光憑舅甥關系,他也不可能一下子把才二十幾歲的衛霖提拔上去。
“小霖,不要沖動。”趙凱旗勸阻道。
趙千秋也坐不太住了,但好歹也是個女強人,情緒管理也是一流的,即使是這樣也沒發火。
“那女方是誰?哪家的,斷的幹淨嗎?”
衛霖早知趙千秋會是這個反應。
她可比衛旭楠更看得透自己,早就對他失望透頂了,現在也隻是因為母子關系不得不管他罷了。
“她死了,難産死的。”衛霖胡亂說道。
“把孩子接回老宅,不能跟着你。”趙千秋想了想,立刻冷靜地做出了決策。
這還不放心他,怕把孫子帶壞呢……
衛霖自嘲一下,繼續胡說道:“不在我這。他姥姥想閨女,把孩子要走了。”
“沒用的東西。”衛旭楠冷哼道。
趙千秋審視了衛霖幾秒,最終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出些什麼,隻說:“那就讓他在那邊吧,總比跟着你好。”
“現在我應該可以走了吧?”衛霖迫不及待道,這裡他是一秒都不想多待了,“我明天還要工作。”
趙千秋看着他,一臉失望,好像很心累的樣子:“走吧。”
得到允許,衛霖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來,看也不看衛旭楠一眼,跟趙凱旗點了下頭就離開了。
身後傳來筷子落地的聲音和男人憤怒的叫罵聲。
衛霖站在門外,猛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忍不住又把藏在衣服内兜裡的煙掏出來點上一根。
夾在手中往嘴邊遞,一邊抽着一邊向車庫走。
親情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即使是像他這樣的瘋子也會因此感到陣痛嗎?
原來一段親情爛到流膿時,是連解釋都懶得說的。
心裡早就認定的東西,他說的再多都隻是狡辯。
說的越多,瘡口就越大。
衛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抽煙時的情景。
當時趙千秋知道他報複欲很強,卻還沒有徹底看透衛霖,于是經常教導他要心胸寬廣。
衛霖記住了。于是在發現自己辛苦寫的研究論文被室友剽竊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按耐住自己的報複欲。
為了暫時克制自己,衛霖第一次碰了煙,越來越上瘾,無法自拔。
後來趙千秋發現了他抽煙的事,一巴掌扇在衛霖臉上。
那是她第一次打自己。
從那以後衛霖便再沒抽過煙,也沒有再抑制過自己的性格。
不過最近好像破了戒……
從碰上那隻人魚開始的?
衛霖在心中怒罵一聲,去他媽的,打斷自己逐漸跑偏的思緒。
汽車從車庫裡開出去,一路狂飙。
……
衛霖煩躁地把鑰匙插進鎖孔裡捅咕幾下,開門進去,徑自向卧室走去,一頭栽進被子裡。
腦袋有些發暈。
塔厄斯一直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聽見動靜後眼睜睜看着衛霖略過自己,步履不穩地走進卧室裡。
他稍微思索了下,還是站起來,打算跟過去看看。
“你喝酒了?”他立在床邊,問道。
酒氣沖天,衛霖整個人都像是剛從酒缸裡撈出來一樣。
塔厄斯還從沒見過衛霖在自己面前失态到這個樣子。
衛霖腦袋正懵着,擡起頭側過臉看了他一眼。
屋子裡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
“你是誰,怎麼在我家。”語氣遲緩,這麼幾個字衛霖确實一個個字蹦了半天。
塔厄斯有些不爽,悶聲道:“那我走了。”
衛霖又湊過來,在和他間隔不到幾厘米的地方仔細看了看,像是在認真辨認着對方是什麼人。
就這麼看了幾秒。
塔厄斯都覺得氣氛有些微妙了,臉頰不争氣地開始發紅,喉結滾動一下。
然後,衛霖回頭又趴了回去,根本沒認出對方來,腦袋埋進被子裡,語氣淡然:“哦。那你走吧,記得幫我鎖門,下次不要再随便進我家了。”
塔厄斯聞言,眼裡愠色漸濃,在黑暗裡陰沉沉地盯着衛霖。
他就多餘擔心這狗東西。
翻臉不認人。
這就不要他了?
塔厄斯咬了咬牙,一下子把衛霖從床上拉起來。
“衛霖,你他媽還是不是人。”塔厄斯氣的直接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