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從小覺得自己是威風凜凜的母老虎的人渾然不知在林時眼裡,她就是隻生氣的兔子,除了蹬腿就是撞人,傷害幾乎為零。
直到來到目的,被林時帶着,她腦子裡仍在想山珍海味的味道。
一排四個整整齊齊,這裡就是沈瑩潔她們給自己選的地方,用的是年輕時候的照片,和現在比基本沒變。
按她們的要求是打掃後拍張照,但粉絲經常來打掃,所以她隻需要把她們給的東西放上去,然後拍照就可以了。
墨鏡、花圈、帥照,她舉起手機,争取找到絕佳角度。
往常總默默跟在她身後的林時卻反常地對現在的墓感興趣,上下打量墓碑後平坦的地面,伸手摸着擁擠隊伍中的一塊墓碑。
大理石冰涼的觸感仿佛是稀奇的,他摸了又摸,喜歡得仿佛要買一塊回家。
要是爹能用上這麼好的東西,不知娘有沒有同爹合葬。林時出神地想,忽然說:“我想祭祖。”
不是想打擊對方,可、祖墳要是建在那某個發達地區,可能已經變成鋼筋水泥了。幸運點被考古隊發現,也是在博物館見祖宗遺物的命。
但是五代十國的文物這麼少,如果祖墳沒被發現。
閑下來的時候她抱着試試的态度,點開五代十國的地圖或讀某段重要曆史,然而林時要麼看不清,要麼聽不見。她也會查看尋鬼啟事,留意打過來的電話,但是效果微乎甚微。
看出她的為難,林時苦笑道:“山河破碎,留得全屍已是萬幸,何敢妄想其他。如今萬國來朝。”
“社會主義國家不講朝貢。”
“那講什麼?”
“命運共同體,團結合作,共同利益。反正你别難過,萬一哪裡工程隊挖到墓地,我申請帶你進考古隊。”
“考古隊,考察嗎?”
“差不多吧,”陸昭昭底氣不足,聲音越來越小,“就掃掃挖挖,帶你見祖宗。”
武将耳目不好,在戰場是能随便死掉,所以林時聽得一清二楚,甚至清楚得不願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瞪大雙眼,憤怒、不解,想要和考古隊拼命。可轉念一想,現在的确與以前不同,諸多事都不能幹,以前被視為大逆不道的行為舉止倒随處可見。
但是自己挖自己祖宗的墳······
“别帶我,我怕祖宗舉着自己的骨頭追着我打。”
“那确實,”陸昭昭想到什麼,問,“你有墓嗎?會不會你沒死,但别人以為你死了,然後把你埋了?”
林時搖頭,卻說:“我有棺。”
“有棺沒墓,你下葬的時候很急?”
“嗯。”
能不急嗎,狗官生怕他多活一秒,沒開始試驗就把後續東西準備好。
本因為陛下重病,他等前去求藥,那位道士卻說陛下氣數将近,唯有長生方能救活。他還慶幸這話隻對着自己說,長生之法也是單獨交給自己。
已記不清道長的模樣,隻記得是個中年人,再三問自己可願随他求仙問道。或許不想看自己受後來的苦,他才這般問,但他在塵世還有牽挂,怎麼能就這樣離開,而且長存于世又無所圖,不如樂享數十年然後下黃泉。
待長生,他亦是如此想,可天終不遂人願。也不知道那狗官最後成沒成,若是成了,那他便去地府打小報告;若是沒成,就是他活該。反正不能弄髒手,他還要投胎,還想見昭昭。
“昭昭。”
“叫這麼親幹什麼,有什麼想求我的?”
林時低頭瞧見昭昭得意的表情,寵溺地笑求姑娘,“晚飯聽我的可好?”
“老闆,兩碗面。”
鹹鴨蛋老闆站在門外抽煙,煙圈惆怅地飄遠,剛休息兩下子就聽見女孩的聲音。笑哈哈的老闆立馬苦哈哈,嫌棄地眉毛下面不見兩眼,“隻有活人吃的喽。”
“那就活人吃的,”林時道,“我也想嘗嘗漱口水。”
老闆和陸昭昭:“······”
嘗個球。
漱口水有什麼好嘗的,還不如香水,香水?
夜晚,回到家的陸昭昭拿出自己省吃儉用買到的心愛的香水,兌水往林時嘴裡一噴,瞬間房間裡都是香水的清香。
鬼牌加濕器,你值得擁有。
簡直太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