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錢花得值。陸昭昭享受地品着涼爽和清香結合的美妙感覺,見林時要出去睡,忽然生出大膽的想法。
“我給你在卧室打個地鋪,睡床也可以。”
腳步一頓,林時來了興緻,“我要睡床。”
啧,稍微客氣一下,怎麼還當真了呢。陸昭昭垮着臉鋪好地鋪,卻在聞到喜歡的味道後瞬間開心。
這瓶香水可是她在逛街的時候一眼相中的寶,雖然價格擺在那裡,但架不住她聞到就開心,于是攢錢把它帶回家。也正因為價格,就算是正裝,她也不知如何才算是充分利用。
說來更是奇怪,到目前為止家裡隻有這瓶香水,可以看出自己并沒有購買香水的愛好。那天路過香水店,她聞到這個味道卻無法自拔地愛上。
不想了,睡覺。
陸昭昭滿足地把自己裹成蛹,漸漸地開始均勻地呼吸。
夢裡的她回到小時候的夏天,知了在樹上吵,風吹進爺爺家的院子,舒服得不行。
山在這座縣城随處可見,但爺爺的家離山最近,旁邊還有他開墾的田,種着點蔬菜。那時候的夏天沒有現在的熱,她老喜歡去爺爺家,有事沒事往後山跑。
後山有許多樹,秋冬摘柿子,春夏嘛,搞點蟋蟀和蒲公英。不過她更喜歡晚上的山,運氣好的話可以碰見“螢火蟲”,直到爺爺說那是鬼火。
大人總喜歡講點唬孩子的故事,就比如爺爺說有位能讓人長生不老的神仙,最喜歡在晚上用鬼火帶走小孩子的魂,讓她們永遠找不到家。
切,她才不信呢。
進入小學的第一個夏天,她在山中奔跑,空氣裡全是泥土和草堆的味道。陽光被樹葉遮住,水汽在樹林中蒸發,悶熱又惬意。
忽然,視野變得開闊,看不見盡頭的洞穴裡有風的涼爽,空氣中多了絲鹹味。她毫不猶豫地跑進去,走了好遠好遠,直到看見陽光,山那頭的海就在眼前。畫面波光粼粼,有海鷗飛過,對面是另一座山,另一座城。
然而下一陣海風反而讓她感到炎熱,看不清臉的家夥拎起她的衣領,不知要把她帶到哪裡,反正她要被勒死了!
窒息,無法呼吸,怎麼還有點冷。
林時摸了摸冰涼的肚子,迷迷糊糊地想起自己好像把被子丢下去了。
都怪這空調,蓋着熱,踢了冷,一點也不智能。
他閉着眼,沿着床邊緣摸索,很快便找到自己丢下床的被子,但被子被東西壓住。一時半會兒沒想起自己在哪,他直接上手扯,扯得重物跟着移動,被子還沒被抓上來。
正在魔爪下掙紮的陸昭昭察覺有人要搶她的被子,蹬蹬蹬三下,一下踹在壞人手上,一腳勾回被子,最後蹬一下把被子重新裹好。
被吓到的林時彈射坐起,仿佛見了鬼了。等看見捂在對方腦袋上的被子,他才松口氣,小心翼翼地把被自己拿走。
被子下的陸昭昭眉頭微蹙,不滿地抗議:“勒死了。”
聽見小姑娘抱怨,林時便知道她夢見什麼,不覺好笑。
真是個愛記仇的家夥,在夢裡也不放過他。
早上,睡得不錯的陸昭昭打了個滿足的哈欠,在地鋪上伸展四肢,睜眼是雙穿着拖鞋的大腳。
陸昭昭看着刷牙的林時,“昨晚你搶我被子。”
林時無辜地說:“我在找被子。”
難怪會無法呼吸,原來是被子在暗殺她。
一人一鬼收拾收拾坐上家裡唯一的交通工具,經過交警與紅綠燈後成功到達辦事處。此時離辦事處正式開門還有二十分鐘,來得及解決早餐和林時。
然而才一個上午,夏城北區辦事處内,她們想不明白被黑無常點名報道的林時怎麼會被東區的同事勸退。
辦事處的員工沒有統一制服,且對着裝要求沒有其他地方嚴格。安保大隊要求佩戴工牌,穿着方便行動,保持整潔。
陸昭昭為了讓林時能有上班的樣子,可是“斥巨資”買了一櫃子的男裝,鞋子增加好幾雙。就憑她在辦事處工作多年,這個審美根本不可能出錯,所以她現在重度懷疑這張考核成績單。
她把成績單翻到最後一頁,倒要看看是誰這麼不給老大面子,但簽字欄白無常的名字讓他們直接老實,突然覺得這張成績單還是有參考價值的。
先看儀容儀表,對面給出的評價是滿分,說明這方面沒有問題。接下來是能力考核,優秀,說明林時在維持秩序方面的能力讓對面非常滿意。
鬼哥把頭舉起來,分析成績單,“前兩門能拿到好成績就合格了呀,人緣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震耳欲聾的沉默,紅筆重重寫下的負一百分,四個小時内的投訴次數讓鬼找不着下巴。
陸昭昭内心複雜地問:“你罵鬼啦?”
吊死鬼阿桑指着上面的投訴原因,“好像是别的鬼把他罵了。”
雖然白無常對這些投訴很無語,但還是公平公正地記錄原因,并且從他被擠倒框外的建議看,勸退還是迫不得已。
鮮紅的指甲點着其中一條,煞鬼小敏念道:“妨礙暫住證辦理,故意勾引,惡意傷害,執法暴力,文盲,插隊,人身攻擊。”
時間倒回四小時前。
陸昭昭為林時弄好工牌,“你的任務就是在今天讓這張紙的這一欄出現六十以上的數字,明白了嗎?”
林時點頭,用工牌在機器上一掃,嗖地被傳送到東區辦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