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泸州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護腕,“我昏睡期間你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嗎?”
“我碰到一個金發碧眼女裝大佬,算嗎?”
湛泸州挑眉,“哦,那個人啊,叫艾希,算是中層玩家吧。就是知名度大。”
“你認識?”
“不說了嗎?知名度大。”
張染:哦,互不認識,但他認識他。
湛泸州:“我們接下來……拖到第七天嗎?”
張染:“不知道,目前為止就是拖。已經不是探索,是厮殺了。屍體肯定不夠供給每個人足數藥片的。
你不用回去,反正不會再有輸液的人了。用不上房間保護機制。閑着也是沒事兒,要不要先把一些有威脅的對手幹掉?”
湛泸州一聽就知道她說的誰,“那個女孩?你想怎麼做?”
“咱倆咋打得過她呀,你隻需要放出消息,211的女孩有七顆藥片,就足夠了。”
“萬一她說我也有呢?”
“做賊不心虛,你給别人搜身嘛,他們搜不到,你就跟他們說,”張染聲音忽然尖銳起來:“我的都被那個女孩兒搶啦。”
“他們怎麼可能搜不到。除非……”湛泸州看了一眼張染。
張染瘋狂對他眨眼明示。
“哼。”湛泸州不吭聲了。
張染攤手,原地盤腿就坐。“無所謂咯,大家要死一起死嘛。你以為你不這樣做,她就會放過你?她找不到你人,得不到藥片,甯願藥片毀掉。肯定選擇去揭發你。我跟你說,你比她越早放出消息,人家越會信你。”她加重“你”字。
“你唯一不敢的就是把藥片放我這裡。可我跟他們,是不一樣的,我有八顆。”張染比了個八。“我比你的還多,我還要你的幹什麼呢?”
湛泸州諷刺一笑:“那個女孩的藥片也是足夠的。”
“她是想奴隸後來人,消滅競争對手。藥片與她而言已經沒有用處了。”
“至于我?我不奴隸别人,我隻想和别人合作,我也有付出。消滅競争對手?這件事我們也在做啊,就是外面那群人啊。我沒必要消滅你,沒了你我能幹啥啊我還是個瘸子。”她撩開小腿,輕眨眼皮,“你要我死不是輕輕松松嗎?”
湛泸州想了想,從病服胸口裡掏出紙張包裹的藥片遞給她。
張染嘴又開始叭叭,“你看你看,放這種位置,我要是想拿,剛剛趁你昏死不久拿了嗎?咱倆想活着出去,多一點信任好吧。我還是個新人呢。”
湛泸州聽笑話似的。
“廢話真多。我不是信不過你,我是信不過你的能力。你身上可是帶着15個藥片。誰都能給你搶了。”
張染:“可是除了你沒人知……”
對啊,還有何、劉啊。
今晚他們肯定去不了五樓。隻能等到明晚,明晚他倆要是做不到掩人耳目,肯定會被搶。
一旦被搶,他們想要活命隻能盯上張染。
湛泸州伸手,“還是給我吧,你的也一起。”
張染沉思,聞若未聞。“藏在一個地方呢?”
湛泸州立馬否決,“不行,你不了解《催眠遊戲》。劇本的空間是會随着探索度變化的。”
“那NPC?”
湛泸州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張染指着前台護士。它正瞪着眼睛看向他們這裡。确切來說,是他們走到哪裡,它就看向哪裡。
“你帶着這些。”張染把藥片全塞給湛泸州,“去前台。不要靠她太近。”
湛泸州面露疑色,卻還是照做了。
護士沒有任何反應。
張染靈機一動,“是不是說明可以……”
湛泸州打斷她:“不行。”
張染焉兒了。
湛泸州:“那個女孩不知道我吃了你的藥片,她覺得我身上還有六顆。不管六還是七,藥片都不能再放我身上了。要麼你拿着,要麼我的藥片被搶了,我也會供出你。”
張染眨眼假笑:你禮貌嗎?
保險起見,讓湛泸州先去把何、劉二人殺了穩妥。
但是良心不允許她這麼做。
湛泸州也察覺到了,他記得張染之前同他說過,她有合作夥伴。“你那兩個合作夥伴,知道你身上有藥片嗎?”
張染歎口氣,“他們不知道。但他們肯定覺得我身上有。”
湛泸州:“為什麼?”
張染翻白眼,“因為我聰明啊。前三天都是我在引導,我跟他們說分頭行動,他們知道我要單刷七個藥片,而且看我之前的表現,他們覺得我多半拿得到。”
“那我去……”
張染被此人的冷酷無情吓到了,打斷他:“哥們,你說殺就殺啊,那是大活人,又不精神病。”
湛泸州嘲笑,“我不和你計較,經曆少的人有聖母心是正常的。”他從背包裡拿出一個蠟燭,随手一抖,就燃了起來。
蠟燭乖巧地依附在他肩膀,保持着一定距離。
“你拿好。我不用去散布什麼消息,敵不動我不動,保持微妙平衡就行。”他把藥片都遞給張染。
兩人就這樣呆呆坐在樓梯洞裡。
“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精神病也需要無頭屍。”張染忽然沉聲道。
湛泸州遠離了那兩袋垃圾,“我有這個猜測,五樓我看見過,一個精神病帶着正常人的無頭屍。”
“那你說,那些沒有被殺掉的,也沒有康複的人,去哪兒了?”
湛泸州頓了一下,随即一個護士的假面笑臉浮現在他眼前。
張染看向手裡的藥片,“這隻是猜測,還有一種可能。沒有康複的人變成了精神病,被院方做成了黃色液體拿來自己用了。”
湛泸州把火苗放在他和張染中間,“劇本不是一次性來一批人就會結束的,會不停地進行下去,投放一批又一批的玩家。所以應該是拿來給下一批人輸液。”
張染摸摸下巴,“黃色液體是精神病做成的,那白色藥片是什麼東西做的?我不認為也是精神病。不然我們隻會越吃越癫。我除了第一晚輸了液,六點半到八點半根本沒意識,其他時候都是能被鬧鐘叫醒的。”
湛泸州和戰張染都清楚,既然不是用精神病做的,那有可能就是用正常人做的。那些康複了的正常人。
湛泸州:“你是說精神病制成液體,正常人制成藥丸。可是康複後的正常人不是已經可以離開劇本了嗎?”
張染好笑道:“負一樓都還暫未開放呢?你真以為就康複這麼簡單?”
湛泸州:“哪兒來的負一樓?”
張染把她和護士的鬧劇告訴湛泸州。
湛泸州:“……所以你說的還有兩碗粥明早送到204,就是這兩碗?你不怕護士趁機報複?”
張染攤手,“又不是我要喝,”指指湛泸州,“是你~我現在89,頂配了好吧。”
湛泸州悶聲不說話。
張染雙手撐在背後,“這遊戲可真難啊,一點兒活路不給。沒康複要死,康複了還要死。怎麼,要我當薛定谔的貓嗎?”她擺出一副陰陽怪氣的表情,“你猜我死沒死。”
湛泸州:“不可能,綜藝為了效果,肯定會給一條出路的。如果劇本一線生機都沒有,催眠遊戲就不可能有收視率。”
張染“噢~”了一聲。“原來如此。”
湛泸州反應過來,“你套我話?”
張染哇了一聲,“你瞧瞧,你看看,你現在都提防我成什麼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