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阿姨。”周六一大早,新顔拎着豆漿包子推門走進自己的診室,沒忘了跟在走廊上拖地的保潔阿姨打一聲招呼。
她看到自己的辦公室被打理得一塵不染,各種書籍和資料擺放得整整齊齊,連她丢得滿桌都是的便簽紙都疊得方方正正,筆也全塞在筆筒裡,手套和口罩都補貨了。挂在牆上,因為掉了個釘子而歪斜的錦旗“萌寵天使,雲城鳥王”都重新釘好擺正。她忍不住錯愕地回頭問阿姨,“您今天花了不少時間打掃我的辦公室吧?辛苦啦。”
“哪裡,我沒來得及弄呢,是那個新來的大學生打掃的。”阿姨拿着塑膠手套,邊說邊進旁邊的診室。
新顔略微愣神,思忖幾秒,突然聽得後面傳來毛毛蟲獨特的嘤嘤嘤聲。她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走過去,透過玻璃門看到尹蓁正在給毛毛蟲洗澡。他身材高大,完全擋住了寵物澡池裡的毛毛蟲,隻看得到一隻黏滿泡沫的尾巴偶爾掃來掃去。
毛毛蟲繼續哼哼着,新顔聽得出那是愉悅的撒嬌聲,便轉身離開,去更衣室換衣服。跟走神似的,她在自己的儲藏櫃前站了許久。
上午工作忙碌,在她給一隻名叫老虎鉗的和尚鹦鹉看完腳趾的毛病後,一轉身,她便看到尹蓁抱着毛毛蟲站到她面前。他雖然穿着工作圍裙,但渾身粘着毛,連頭發上都有。他就這樣帶着笑容舉着毛毛蟲一隻又小又厚的肥爪爪沖她晃晃,“呐,洗白白跟姐姐打招呼。”
饒是新顔本來想裝冷面禦姐也忍不住彎了唇角,伸手握住毛毛蟲的爪子,“看樣子它挺喜歡你。”就平時來說,毛毛蟲不太搭理男性,倒是多往女性面前湊。
“我陪它玩挺久了,要不然它肯讓我洗澡呢。”
毛毛蟲嘤嘤哼着,試圖從尹蓁懷裡掙脫,往新顔懷裡鑽。新顔下意識接住它。在它厚厚的毛裡,她觸碰到了尹蓁的手指。他的手是暖和的,而她的手則冰涼。這冷暖交織的一瞬,她心裡一晃,而他并沒有躲開。這種感覺就像屋子裡的大象,彼此心知肚明,卻又出于某種原因而選擇視而不見。
新顔接過毛毛蟲,下意識低頭輕輕親了一下它的腦門,穩住自己的心跳。
“咳咳。”診室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咳嗽,吸引二人目光。
“尹蓁也在這裡呐。” 于芮假裝毫不在意地笑着,“新顔,中午一起吃飯哈!”
“噢,好的。”
“你下一位患者已經等好久了,我幫你叫啦。”幹什麼兩人在這裡閑聊,沒見外頭那麼多病患呢,真是的。
……
中午十二點,新顔和于芮以及鄒姐一起出門,朝新顔很喜歡的一家咖喱店走去。聊着聊着話題又回到新來的兼職生身上。
“對呀,新顔,你不要老是霸占着他,分給我這種想談戀愛的單身人士吧。”于芮半是埋怨半是央求。
“我沒有霸占他。”
“他一上午都忙着給你的患者喂藥,給你的患者洗澡,甚至還自費買零食給毛毛蟲。你知道他怎麼挑的嗎?直接把毛毛蟲抱着讓它自己在貨架選想吃啥。”于芮一條條列出“罪證”,“你是不是之前在雲大演講時,許給他什麼好處了?”
新顔不自然地挪開目光,“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不過他的确是小動物保護協會的成員,平時挺積極參加活動。”
“啊,那難怪了。肯定是想跟你打好關系,以後協會有事兒說一聲就成。”于芮皺起眉頭,“早知道我就去演講了。”
“他們又不要蛇類專家。”鄒姐插嘴說。于芮主攻蛇、蜘蛛這種非常冷門的異寵,甚至她的微信頭像就是葫蘆娃動畫片裡的蛇妖。“你改行去學人工智能當他的學妹,說不定更有機會。”
“……”于芮無語地看着比她矮一個頭的鄒姐,“姐你到底站哪邊?”
“哪邊妖風多,我就站哪邊。”
隻有新顔腳步停滞幾秒。尹蓁是學人工智能的?跟獸醫完全不搭邊啊……
說話間,三人便到了咖喱店,一撩開簾子竟然看到尹蓁和施陽站在收銀台前。
于芮雖然内心很驚喜,但表面隻是微微一笑,揶揄着,“你們怎麼在這兒?不會是聽到我和新顔商量說要來這裡吧?”
“沒,”尹蓁先看了一眼新顔,目光才落到于芮臉上,“我很喜歡這家店,這次帶我朋友來吃。這是施陽。”
“你好,要不坐一起吧?”于芮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