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讪笑着開口:“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
謝亦行笑得無辜,他壓住内心想要直接撲倒奚木一的想法,平靜地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了,叫一聲男朋友,就可以吃。”
這是他給奚木一的機會,如果奚木一把握不住,那就不能怪他了。
奚木一不是很理解:“你為什麼這麼執着于稱呼,就算我喊你,我們也不會是真的。”
在她的認知裡,兩人從始至終就是合作關系。
而且她在最初就說清楚,隻要一方想結束關系,關系就可以結束。
可為什麼,她被纏上了?
謝亦行的心瞬間墜入冰窟,他的太陽穴不住抽痛,他抿着唇,半晌沒有說話。
奚木一蠢蠢欲動看着面前炸的金黃酥脆的鍋包肉,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她在揣測謝亦行的想法,費盡力氣燒這麼多好吃的美食,總不能是端出來給自己的看看的吧?
她内心不斷在天人交戰。
“叫一聲又沒有損失,再說了,你們本來就還是男女朋友關系。”
“不能叫,現在關系再斷不了,之後還準備繼續糾纏嗎?”
最終,奚木一還是抵不住萦繞在鼻尖的香氣,和謝亦行一張連下颌線弧度都長在自己審美點上的臉,開口叫了聲:“男......朋友......”
聲若蚊蠅,幾乎聽不見。
謝亦行的耳朵動了動,他像是被人從冰窟裡撈了出來,血液開始重新流淌。
他不再滿足這一聲:“剛剛給你機會沒有珍惜,現在要兩聲,才可以。”
奚木一從來沒有見過謝亦行出爾反爾的樣子,她惱羞成怒:“剛剛明明說好就一聲的。”
謝亦行也不惱怒,他慢悠悠地夾起一塊鍋包肉塞進自己的口中,“咔嚓”一聲,清脆又酸甜,看得奚木一吞了吞口水。
“我現在反悔了,要三聲。”
“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奚木一像和尚念經,一口氣叫了十幾聲,反正最難突破的第一聲已經喊了出來,後面再喊多少聲,她都沒有心理負擔。
“嗯,”謝亦行滿意地翹起嘴角,他滿意地挑了最大的一塊肉,夾在奚木一的碗裡,又提出了新的要求,“連起來說一遍。”
“說:男朋友,我可以開動了嗎?”
奚木一“啪”的一聲放下筷子,她看神經病的眼神看向謝亦行:“你沒完了是吧,不就是和周澄見面被你看到了嗎?不要蹬鼻子上臉!”
謝亦行爽了,他還是喜歡看奚木一直接翻臉的樣子,像炸毛的小貓,隻要順着她的脾氣摸兩下毛,就能好。
他不喜歡奚木一對他的疏離感,冷冷淡淡的,若影若現,就像一陣風,“呼”的一下就消散在空氣中。
“吃吧,不逗你了,”謝亦行笑出聲,他柔聲說道,“我去給你盛碗飯。”
奚木一嘴裡塞着鍋包肉,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謝亦行。他今天從頭到尾都散發着“不對勁”的氣息,每一個動作都是反常行為。
謝亦行又是布菜、又是盛湯,一頓飯下來,他幾乎沒吃兩口。
奚木一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菜,發出抗議:“你也吃啊,我真的吃不下了。”她已經足足吃了兩碗飯了,早就超過她平時的飯量了。
“你看着我能吃飽嗎?”奚木一恨不得将臉埋到碗裡,謝亦行的眼神都快把她溺死了。
她都開始懷疑,自己看謝亦行是不是也是這種讓人有錯覺的眼神,才導緻謝亦行不願意和自己結束關系。
謝亦行笑笑不說話,他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好吃嗎?”
奚木一的眼睛亮晶晶的,她不住地點頭:“非常好吃,比我在飯店裡吃的都好吃!”
謝亦行乘勝追擊:“不分手好不好?我以後每天都燒給你吃。”
奚木一嘴裡塞着食物,像小倉鼠一下一鼓一鼓地咀嚼。她沉默地看着謝亦行,搖了搖頭。
東西雖好吃,但她承受不起對面謝家少爺給的承諾。
即使兩人面對面坐着,她都覺得面前隔着一道溝壑,往前邁一步都會墜入深淵。
謝亦行沒有想象中的生氣,他依舊冷靜,隻是像之前那樣又重複地問一遍:“你确定要和我分手嗎?”
奚木一吞咽了食物,她伸手拿起桌上謝亦行為她倒的溫水,潤了潤嗓子,在腦内組織好措辭:“是我的理解有問題嗎?我們好像沒有在一起過。之前都是演戲,不是嗎?”
謝亦行盯着奚木一的眼睛,他眼裡的悲傷快要溢出來:“你确定要和我分手嗎?”
他仍不死心,話說“事不過三”,這是他給奚木一的最後機會。
今天他給了奚木一太多次機會,其實隻要奚木一一個搖頭,他就能呈上全部。
他是真的好喜歡奚木一,喜歡到“在見了第一面就想結婚”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