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兩個月前,兩人的親近便有迹可循。
那個時間點,他才剛官宣戀情不久。
“去掉好像,他們就是很熟。”溫司衡說,“我們都被他們兩個裝出來的不熟騙了。”
在溫司衡看不見的視角裡,闵甜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最後那點演出來的笑意都徹底消散不見。
另一邊。
喻如騎回學校,把車鎖在宿舍樓下。
戀愛是大學校園永恒的主題。
距離十一點門禁還早。
女生宿舍樓底下,圍滿了難舍難分的小情侶。
喻如習以為常,穿過人群,飛奔上樓。
她三位室友,兩位出門談戀愛,啊不對,出門學習還沒回來,剩下一個寡王,剛晾好衣服,接下來準備一邊追劇,一邊敷面膜,享受着度過這個不需要去畫室的美好夜晚。
趙越見她回來了,像想起了什麼,忽然出聲道:“小如,你一個人回來的嗎?”
喻如:“?”
總不能是半個人回來的。
趙越指了指陽台。
她們宿舍的陽台,朝向正對女生宿舍樓大門口。
“我剛才在陽台晾衣服,看到好像有個人鬼鬼祟祟跟在你後頭。他個子很高,目測得有個一米八吧。你進宿舍樓大門後,他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就走了。門口人太多,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看錯。但我總覺得,他就是在看你。”
喻如一路從The Night趕回志德,完全沒察覺到身後跟了個小尾巴。
趙越警惕心強,還拍了照片留證。
她們住在五樓,和宿舍樓大門的直線距離太遠,手機鏡頭拍出來的照片,放大到底,上面的人臉都是模糊不清的。
趙越口中鬼鬼祟祟的尾随者,照片上呈現出來,就是黑乎乎一團。
隻能勉強看出,那人個子的确很高,而且身形修長。
“至少鎖定身高和體型了,這兩項都是很重要的外貌特征。”趙越問喻如,“你有懷疑對象嗎?”
喻如想了想,“身高一米八以上,身形修長的男生,我們學校好像一抓一大把。”
班上男同學,八成都符合。
放到全校範圍内,這人選就更多了。
藝術學院嘛,大家很注重打扮。
如果光腳身高不足一米八,那大部分男生會選擇,就算踩着十幾厘米的增高鞋墊,也要墊到一米八往上。
趙越一想,還真是。
開學以來,學院裡已經發生過一例女|廁|所|偷|拍事件。
她不放心,叮囑道:“最近你一個人走夜路小心點,少戴耳機,多留意身後的腳步音。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整天呆在學校,随叫随到。”
喻如應下,“知道啦。”
真遇到危險,光靠等趙越來救場肯定不行。
趙越和她一樣是個女孩子,和男性相比,力量上天然處于劣勢。
搞不好,本來隻有她一個人遭難,喊趙越來救她,變成雙殺。
得上點物理防範手段。
喻如上網購買了一堆防狼噴霧、辣椒水、報警器和迷你便攜電擊棒。下次出門,她要背個大包,把這些全裝進去,以防萬一。
志德藝術學院校門口。
兩個保安負責夜間站崗。
陸續有幾個學生從校外黑街買完夜宵回來。
李木則是往學校外面走,混在學生裡,他的逆行分外打眼。
保安伸手将他攔下,例行詢問,“诶诶诶,同學,快到門禁時間了,你出校做什麼?”
這一聲“同學”喊得李木渾身舒暢。
好幾年沒當過大學生了。
年輕真好。
保安上下打量他,狐疑地問:“同學,你哪個專業的,好像看着有些面生嘛。”
李木端着咳了兩聲,一副老幹部做派,“我是老師,這學期剛入職。今天給音樂系的同學組織排練,不小心看錯時間,弄到現在才結束。”
他正經起來,樣子挺能唬人。
保安撤手放人。
順利過關後,李木大搖大擺,走出志德藝術學院的校門,開車駛上回The Night的路。
他給謝時行打電話,彙報護送弟媳回校任務的完成情況,“弟弟請放心,我已圓滿完成任務!”
謝時行态度冷淡,“嗯,她沒發現你吧?”
李木洋洋得意,“我跟人,你放心。她不可能發現我。”
他不忘關心The Night店裡情況,“你悠着點,再氣也不能對顧客動手啊對不對?溫司衡今晚在咱們店裡消費了好幾萬呢。你不怕他把事情鬧大,讓你店破人亡?”
他隻是The Night的挂名老闆,拿固定薪水,店裡盈虧與他無關。
幾乎沒人知道,The Night其實是謝時行的店。
李木繼續說,“The Night虧錢,可全虧在你身上。”
“……”謝時行能在意這點錢就怪了,他今晚随手抛出去的那枚袖扣,都不止幾萬,“挂了。”
通話戛然而止。
李木蓬勃的表達欲被迫中斷。
一大堆話卡在嗓子眼,說不出來的感覺,比去ATM機上取錢,結果被提示銀行卡上餘額為零還難受。
李木哼哼:“臭脾氣也不改改,難怪快三十了還沒談上戀愛。我喊幾聲弟媳,客套一下,他不會以為自己真有女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