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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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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元郎的第一個休沐日,陽光透過雕花窗棂灑在青石闆上,香漓晃着慕裕城的衣袖,一雙杏眼彎成了月牙。

“三哥,你就答應我嘛!”她聲音甜糯,鬓邊的茉莉發簪随着動作輕顫,“這麼大的喜事,怎能不慶祝?”

慕裕城無奈地看着這個妹妹,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粉襦裙,腰間系着銀絲縧帶,活脫脫一個從畫中走出的仕女。他伸手輕點她的額頭:“你這丫頭,又在打什麼主意?”

“哪有!”香漓佯裝委屈,攥着絹帕的手指卻悄悄收緊,“我就是想給狀元郎慶功嘛。午時悅賓樓,不見不散哦!”說完便像隻蝴蝶般翩然離去,隻留下一縷茉莉幽香。

慕裕城搖頭輕笑,這丫頭自小古靈精怪,偏又生得一副乖巧模樣,讓人不忍拒絕。他整理了一下新制的靛藍長衫,心想難得休沐,陪小妹吃頓飯也無妨。

日頭剛過中天,慕裕城踏着青石闆準時來到悅賓樓。酒樓飛檐翹角,朱漆大門洞開,裡面傳來絲竹之聲。他邁過門檻,雕花木窗漏進的斑駁光影将廳堂映照得明暗交錯。環顧四周,卻不見香漓的身影。

“奇怪,五妹向來守時。”慕裕城蹙眉,正欲詢問小二,一個身着粗布短打的小厮快步上前。

“可是慕三少爺?”小厮躬身行禮,“五小姐說臨時有事,讓您先在雅座稍候。”

慕裕城心中疑惑更甚,但面上不顯,随小厮來到一樓靠窗的位置。青瓷茶盞裡飄着碧螺春的清香,氤氲的熱氣在陽光下打着旋兒。他端起茶盞輕啜一口,目光落在窗外熙攘的街市上,思緒卻飄回昨日在都察院看到的那些異常案卷。

約莫一刻鐘過去,雕花屏風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這可是新晉的狀元郎?”渾厚的嗓音帶着江南特有的軟糯腔調。

慕裕城轉身,見一位身着雲錦緞袍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對方約莫四十出頭,眉目含笑,腰間羊脂玉墜随着動作輕輕晃動。

“在下周緻和,與令尊是生意上的至交。”男子在對面落座,一柄湘妃竹折扇輕點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慕裕城确實聽過慕逸提過這個名字,急忙起身行禮,袖口掃過茶盞,蕩起一圈細小的漣漪:“久仰周老闆大名!早就聽家父提起過您,若無您雪中送炭,慕家生意撐不過那年寒冬。這份情誼,裕城銘記于心。”

“當年我在揚州遇暴雨沉船,若不是慕兄仗義疏财,我那批海鹽可就全打了水漂。”周緻和擡手虛扶,“商場如戰場,不過是互相幫襯罷了。”

慕裕城望着對方眼角的細紋,想起父親深夜伏案核對賬本的模樣,不禁感歎:“經商之苦,裕城自小看在眼裡。走南闖北的艱辛,确實不比寒窗苦讀輕松半分。”

“三公子怎麼獨自在此處?”周緻和端起茶盞,狀似随意地問道。

慕裕城含笑拱手:“我與家中小妹有約,說要為在下慶賀狀元之喜,不想這丫頭竟遲到了。”

周緻和了然點頭:“原來如此。聽聞三公子已入翰林,想必日後前途無量。”

“不過是修書編撰,做些筆墨功夫罷了。”慕裕城謙遜道,目光卻不經意掃過周緻和略顯疲憊的面容,“周老闆近日可好?”

周緻和的目光投向窗外,看着街上來往的行商走販,輕歎道:“生意不好做啊。”他擡手指向鬓角,“你瞧,不過月餘,這白發又添了幾根。”

慕裕城敏銳地察覺到對方話中有話:“可是有何難處?”

周緻和重重歎了口氣,折扇在掌心敲出悶響:“就說江南鹽政吧,鹽引亂象叢生。那些官老爺和黑心商人勾結,我們這些正經買賣人反倒舉步維艱。”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字字清晰。

“鹽引?”慕裕城瞳孔微縮。前日整理都察院案卷時,幾頁未歸檔的供詞突然在腦海中浮現——轉運損耗異常……疑似鹽引倒賣。那些零散的線索此刻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他坐直身子,神色凝重:“周老闆,冒昧問一句,您方才所言的鹽引亂象,可否詳細說說?”

周緻和警惕地左右張望,确認無人注意後,才壓低聲音道:“這事兒可不敢聲張。現在市面上流通的鹽引,十有八九都是私下倒手的。官鹽摻私鹽,以次充好……”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三公子若是不信,随便問問哪個老鹽商便知。”

慕裕城的手指無意識摩挲着杯沿,冰涼的觸感讓他愈發清醒。那些散落的線索在他腦海中逐漸連成一線。他突然起身,朝周緻和深深一揖:“周老闆,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在二人交談之際,殊不知樓上正有兩位女子看着他們。

周芷玲斜倚朱欄,眼波流轉間瞥見樓下談笑的身影,忽而掩袖輕笑:“五小姐,這便是你那狀元郎兄長?瞧着雖清瘦,倒生得玉雪可愛。”

香漓指尖撫過窗棂的雲紋,垂眸輕笑:“周掌櫃何時也對男子感興趣了?我還道你眼裡隻有白花花的銀子。”

周芷玲腕間銀镯輕響,狡黠的目光掃過香漓泛着微光的裙擺:“這世上好物又不止一種。要說喜愛,自然是真金白銀最得我心,可瞧瞧美人兒、聽聽趣事,也不耽誤我做生意啊。”

香漓笑了笑:“這回多謝周掌櫃幫忙,說服令兄前來。”

“你我之間,何須計較這些。”周芷玲神色突然嚴肅,“但這江南鹽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兄長三緘其口,隻說知道太多是禍,可轉頭又答應将這事告訴三公子。你可得給我透個底!”

“你既已猜到兇險,又何必多問?”香漓轉身時,廣袖掃過案上的青瓷茶盞。

“正因兇險,才更要問!”周芷玲突然按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你我相識多年,總不能看着我蒙在鼓裡?”

香漓沉默片刻,窗外日光忽然暗了幾分。她湊近低語,聲線壓得極輕:“有些官員虛報鹽稅損耗,私下高價倒賣鹽引,若賬冊隻記損耗,不記去向,則銀錢盡入私囊。”她頓了頓,“看似普通的賬冊,實則牽連着半座朝堂。若非有隻遮天蔽日的手……”

周芷玲臉色微變,下意識攥緊了袖口:“難怪我兄長神色凝重……可你好端端的怎麼突然關心這檔子事兒了?”

“因為……我是狀元郎的妹妹呀。”她轉身提起裙擺,朝樓梯走去,“好了,我該下去陪兄長用膳了。”

望着那抹身影繞過回廊,從正門重新踏入廳堂,周芷玲忍不住輕笑出聲。隻見香漓正對着兄長委委屈屈道:“對面有家變戲法的……”

“最會變戲法的人就在這兒。”周芷玲倚着欄杆,望着香漓眼底轉瞬即逝的狡黠,笑意更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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