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縷陽光破開安靜的清晨,酒肆傳來老王匆匆的腳步聲:“四爺,楊士深飛鴿傳訊。”
高長恭聞聲打開房門,接過一枚小小的竹筒便關上了門。
“怎麼了?”雪舞一邊梳理頭發一邊湊過來。
“安德王懷疑高玮似是服用了什麼藥物,精神越來越萎靡,時而胡言亂語,還以莫須有罪名要處死斛律将軍,經過安德王幾次進言,現在斛律将軍将被發配邊境。不僅如此,楊士深秘密調查,那藥物是祖珽煉制的。”
“所以說,祖珽死在周國,在高玮那裡并沒有掀起什麼波瀾,如此看來,很可能是周國人殺了祖珽?”
“嗯,我早就這麼懷疑。”
“會是宇文邕嗎?他會是這樣的人嗎?”楊雪舞一直以來自認為是最了解宇文邕的人,這種了解甚至勝過阿史那皇後。
“不管是不是他,周國這邊倒沒有什麼動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殺祖珽的人很快會再發起新的行動。”高長恭從櫃子裡取出委托安德王打造的面具,拿在手中端詳。
“新的行動?也對,一石未起波瀾,若有心攪局,必會再次投出更大的石塊。”
“是時候和斛律将軍彙合了。”高長恭牽起楊雪舞的手,将面具交到她手上:“幫我戴上吧,今日出發。”
那次在營地,楊雪舞認出了化作蒙面義士的高長恭,親手摘下了他的面具,這次,她又将幫他戴上這張面具,天道究竟是輪回還是一往無前?
楊雪舞内心隐隐不安,微微顫抖的手取過面具,解開繩結,忽覺一股炙熱的氣息迎面撲來,濃烈的吻如驟雨般一股腦兒地襲來,結實的手臂緊緊攬住她的腰肢,急促的呼吸此起彼伏,攪動内心在洶湧翻騰,令人留戀、沉迷,驟雨霎時又止,化作春雨般輕柔的淺吻印在額頭,心底的熱浪漫卷着餘溫漸漸降下溫度,平複紊亂的呼吸,楊雪舞睜開雙眼,低頭藏住绯紅的臉頰不與他看,緩緩伸出手,将面具為他戴好,卻又輕輕撲進他的懷中:“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當然,”高長恭垂首,下巴抵在楊雪舞清瘦的肩膀:“我怎麼會再丢下你一個人。”
匆匆收拾了簡單的行囊,高長恭攜楊雪舞離開了周國。楊雪舞一路上不時緊張地環顧四周:“四爺,這條路比我們來時的路寬闊多了,還有镖車經過,看起來很安全。”
高長恭淺笑不語,餘光瞥了一下旁邊的林子,繼續向前走。行至半晚,山坡有星星點點的光亮,楊雪舞倚在一塊大石頭上歇腳,高長恭望了望前方,又轉到楊雪舞面前,站定片刻,背對着她蹲了下來:“累的話,我背你。”
“我不累,不過,你想背我的話,我也不拒絕~”
高長恭背着楊雪舞走了一段路,距離那光亮又近了一些。“要不,我還是下來吧,”楊雪舞覺得過意不去,最近的事情已經夠傷神了,自己能走動,還是不要在這件事上再給他徒增勞累:“我說真的,我能走動。”
“再等等,現在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