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本來就不會笑。
仿佛曆經一夜鵝毛雪,凝香那雙秋水似的眼睛凍了起來,蕭瑾見狀冷笑了一下,視線落在懸在她腰上沾血的兵刃之上,“我今晚沒死在永安坊,香香好像還是有一點兒高興的呢!”
“不不不,還是你死了我比較舒心。”凝香拔出短刀,驟然發狠,朝蕭瑾身邊那張小幾猛然一捅,半截刀刃當即沒入檀木之中,刀柄抖了又抖。
冷芒爍動,蕭瑾并不害怕,相反,他覺得她這樣子傻透了,把她的臉掰近看了兩眼,見那血糊糊的一團,一下子就放開了。目光低垂之際,凝香被蕭瑾手中的一件物什吸引了注意。
那是一隻銀耳環,突厥的樣式,那是兩年前她來上京時,月兒在胡人集市買了送給她的。八個月前,在如意坊中醒來時,那隻耳環不見了。
蕭瑾怕是把她去過的任何地方都掘地三尺搜了一遍,才從哪條磚縫裡發現了這隻銀環。
凝香手一伸,從蕭瑾手中取過耳環,偏頭戴在了右耳上。
有那麼一刹那,蕭瑾幾乎以為凝香要晃一下腦袋,傻乎乎地問:“大人,香香好看嗎?”他把她的小下巴一捏,聲線冷冽:“難看死了。”
凝香嘴一張,照着蕭瑾的虎口就是一口。
蕭瑾看向角落裡一動不動的繁熾,手一松,“謝淵如對永穆一片癡情,我留着她也沒什麼用處了,你可以帶她走。”
凝香看蕭瑾揚手時的大方模樣,眸子兩顆寒星似的,更冷了。上京城内防線重重,若真信了他的鬼話,隻怕還沒走出多遠,她便會與公主一同死在亂箭之下。
她把蕭瑾手一握,刹那間變得嬌滴滴的,“還是大人送我們一程吧!”
蕭瑾把她下巴一鉗,微微一笑,“那我就勉為其難吧。”說時遲那時快,他伸手拔了卡在小幾上的那柄短刀,箭一般地向着凝香的咽喉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