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哥譚最昂貴的私人住宅區，價值五千八百萬美元的公寓，上三層的帕沃斯旅館。①

“真是不識擡舉，居然拒絕了法庭的招攬。”

“親愛的，别這麼說，至少我們得到了德雷克家幾乎三分之二的資産和流動資金。”

阿麗安娜·帕沃斯兩隻手緊緊捂住口鼻，在拐角處屏住呼吸，宛如有一盆冷水對着她興奮的大腦狠狠潑下。

十分鐘前，因為即将與小夥伴一起步入中學的阿麗安娜在床上輾轉反側，翻來覆去地思考明天的入學介紹，她實在是太興奮了，以至于在聽到窗外父母回家的聲音時按耐不住，偷偷躲在樓梯的拐角處想給父母一個驚喜。

誰知約瑟夫（帕沃斯家族族長）和瑪利亞（其夫人）并沒有進入卧室的打算，而是在客廳裡談論起什麼東西。

“真不知道是愚蠢還是有先見之明，但從今往後，法庭不會再有屬于德雷克的席位。”

德雷克？

是朋友提過的提摩西·德雷克的德雷克嗎？

窗外一道黑影閃過，是一隻蝙蝠。

正思考的阿麗安娜被吓了一跳，頭磕在了樓梯的扶手上，發出“彭”的一聲，她暗道一聲糟糕。

樓下的兩個大人立刻停住了似是抱怨又似是嘲諷的話題，高聲呵斥道：“誰在那兒？”

……

阿麗安娜睜開眼，扶住額頭，摸到一手冷汗。

她已經有段時間沒夢到一年前的事了，阿麗安娜支起身，披上毯子坐到電腦桌前。

電腦沒有關機，還停留在她沒發送出去的郵件界面，阿麗安娜深呼吸，總算把紊亂的心跳調整好，她的臉色在屏幕的光線下顯得慘白，終于，她下定決心，移動鼠标點擊發送郵件。

2.

提姆正從宿舍門後的書櫃裡拖出一個布滿灰塵的箱子，一個用力，箱子當啷一聲倒在地上，他縮了下肩膀，在塵土中“咳咳”兩聲，揮了揮手就坐在旁邊迫不及待地打開，從裡面抽出幾本一看就很有年代感的書。

學校規定的查寝時間③剛剛過去沒多久，塞爾西熟練地從大開的窗戶翻進來就看到正嘩啦嘩啦翻書的提姆皺着眉，顯然碰到一些難題。

經曆了一周的磨合，塞爾西順利融入了這個大多是哥譚上流人士的後代所就讀的學校，她本人沉默寡言，得到過韋恩集團提醒的學校老師貼心地不怎麼提問她，在提姆不動聲色的幫助下，塞爾西自然而然加入了他的小組（唯一一個不滿四人的小組）：另外兩個成員分别是卡爾·蘭克和阿麗安娜·帕沃斯②。

卡爾·蘭克是個典型的金發藍眼男孩，很熱情也很陽光開朗，阿麗安娜·帕沃斯則是個蒼白的黑發女孩，一個同樣沉默但名列前茅的模範優等生。

在第二周的社會學課上，老師宣布了他們本月的小組作業——社會學有關的課題調查或者一些社會現象的思考，按照提姆的話來說就是個很好水的、選題範圍很廣、題材不受限的作業。

但是這次提姆打算通過作業調查點什麼。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提姆對塞爾西說，“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吧，塞爾西。”

“你是說帕沃斯嗎？”塞爾西在房間裡加上屏蔽聲音的結界魔法，“她當時表現的太明顯了。”

塞爾西回想了下在提姆提議以‘童謠’為切入點展開調查，卡爾·蘭克将貓頭鷹童謠脫口而出時阿麗安娜僵硬的臉色和因為用力骨節發白的手指，在那一瞬間，就算塞爾西沒有特地感受她的情緒，阿麗安娜·帕沃斯本人的肢體語言也足夠出賣她自己。

“事實上，我已經觀察她很久了，”提姆一邊翻閱他收藏的古老書籍，一邊告訴塞爾西，“在我剛入學時就感覺奇怪了。”

“德雷克不是什麼特别的姓氏——與這裡的大部分人相比，傑克和珍妮特醉心考古和旅遊，熱衷于在世界各地留下腳步，名下的資産也拍賣的拍賣，送人情的送人情，隻留下一些維持日常開支的産業。”

“在這種情況下，帕沃斯家族的女兒卻在背地裡偷偷打聽我的消息。”

塞爾西聽到一半感覺有那裡不對，偷偷打聽消息，“那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提姆的手指摩挲了下頁角，不自在地移開眼神，“當時剛入學，沒什麼事情做，就去論壇上看了一下。”

“因為我實在好奇到底是誰匿名問的，就順着網線小小地調查了下。”

“我可什麼都沒做，隻是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況且這是跟我有關系的帖子，這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