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布魯斯·韋恩在跟孩子們享受完家庭聚餐後，順從地被幾個男孩推進房間，就連達米安也别扭地用一種平和的語氣建議他今晚早點睡，有點怪（達米安：TT.），但意外地感覺還不賴，他想。

新奇的味道，又是塞爾西帶來的小道具？布魯斯輕嗅兩下，沒有完全分辨出裡面的原材料，但這些東西應該都在蝙蝠電腦上報備過，在他準備尋找味道來源時，阿福恰到好處地出現，給他端來了即使是生日也不能避開的睡前牛奶，今天是巧克力牛奶，布魯斯挑挑眉，欣然接受家人的好意。

“所以你也是他們計劃的一環是嗎，阿福？”

阿福接過空杯子，對布魯斯說：“我想，做個不掃興的家長是不錯的選擇，晚安，老爺。”

2.

“很好，”擠在牆角的迪克歡呼，“計劃非常成功，小傑鳥說他把東西已經固定在那兒了，現在正往這邊趕。”

“所以，”他掃視一眼周圍擁擠的小鳥，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有人想聽我第一次給b慶祝生日時的故事嗎？①”

邪惡大藍鳥現身說法抛出小鳥誘捕器，效果拔群！大家的眼睛刷一下亮起來，一群人進了蝙蝠洞，叽叽喳喳地決定用猜拳選擇出勤巡邏人員，迪克則負責後勤接管所有線路，确保每隻小鳥都能分享到不成熟蝙蝠俠對羅賓放水後不慎被人敲悶棍的糗事②，當然還有英勇的羅賓幫助蝙蝠脫困的事迹。

3.

正逢黃昏，布魯斯順着這條不知名的街道步行，道路旁的電視正報道被稱為“心外科醫生”的血腥兇手③，看來這個世界并不安全，魔法講究媒介，會是什麼東西引導他來到這裡呢？

總不能是在這個世界追查真兇吧，他阖眸，不禁被這無厘頭的猜測逗笑了一下，應該不是，這顯然是非自然事件，況且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看見他，布魯斯像幽靈一樣讓落地的樹葉和行人從身體裡穿過去。

“OKOK，”有一道溫柔的女聲突然在布魯斯身後響起，他站住不動了，瞳孔擴大一瞬，這道他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接着說，“我知道，但是拜托，親愛的托馬斯，從家裡到教堂隻有十幾分鐘的路程，在禱告後順手買本什麼書也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我知道你關心我，不過現在才不到兩個月，我自己出來走走的時間和力氣還是有的……”

“别自責親愛的，我以你為榮，沒有誰為了誰犧牲，放寬心我并不是什麼易碎品，很快，不，不用來接我，好的一會兒見……”

聲音越來越近了，但直到她挂斷電話，布魯斯也沒有回頭，他的回憶浮現在眼前，在他還小的時候，他會在雨夜纏着這道聲音的主人講最喜歡的童話故事④，會仗着她和托馬斯的寵愛肆無忌憚的撒嬌，直到他永遠失去他們……

現在，他即将再次見到她，簡直是個奇迹，畢竟到目前為止，在觀測到的所有平行宇宙中，他們都是必定陰陽兩隔的遺憾。

但他還是沒動，即使在一場夢裡他也更願意在原地看着瑪莎在他面前遠去的背影……

“先生？先生？”瑪莎的聲音好像從水底慢慢升起，穿過一層屏障回響在他耳邊，“你還好嗎?”

在瑪莎伸出手輕拍布魯斯肩膀的這一瞬間，世界屏障蕩起一圈圈波紋，布魯斯的靈魂總算離開輕飄飄的狀态，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但他還是選擇做個啞巴，“……”

他轉過身來，為瑪莎讓開道路，那雙鋼藍色的雙眼刻意避開她的視線，即便如此，瑪莎依舊為他與自己和丈夫相似的面孔驚歎。

他簡直……簡直就是他們的孩子……

是上帝聽到了她的禱告嗎？

但是，上帝啊，他是那麼的沉默寡言且内斂，明明身材修長，西裝也将流暢的肌肉線條勾勒的一清二楚，可他僅僅是站在那裡，瑪莎的心裡就有一角已經塌陷，在她回過神前，已經有一滴眼淚滴落眼角。

她長久的凝望着這個孤單的孩子，好像明白了什麼，于是她面對驚慌失措的布魯斯溫柔地說：“也許，你想來家裡坐坐嗎？”

“……”

他沒法拒絕這個，他永遠拒絕不了瑪莎，布魯斯隻能被這位身材瘦弱的女士牽着走進瑪莎和托馬斯，也許也會是未來的他的家中。

遠遠的，還沒到門口，一個身影就已經迎了上來，是托馬斯，但不知道是不是韋恩，他長長的風衣下擺有一點磨損，身上還帶着消毒水的味道，看來在這裡，托馬斯隻是一位普通的醫生。

這很好了，他們也許會在這個世界度過平凡但幸福的一生。

布魯斯垂眸，專注地盯着地闆的邊角，他好像失去了兩個帶在臉上的面具，又成為那個在犯罪巷無助哭泣驚慌失措的男孩。

沉默……

瑪莎并不說話，隻是将布魯斯的身影收進眼底，最終，還是托馬斯打破了沉默，給了布魯斯一個用力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