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都是狼群的嚎叫聲,偶爾還有黑影從他們身旁閃過,又沒入郁郁蔥蔥的深林裡。
身邊的場景不斷變化,無數樹木從自己的視線裡劃過去,陳宴秋一邊觀察着四周,一邊被薛端陽拉着,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前跑。
原主與陳宴秋都不是喜歡鍛煉的人,他跟不上薛端陽的速度,感覺自己的肺部都要炸開了。
我錯了,我再也不懶了,等我回去,我一定要好好鍛煉身體。
生死關頭,陳宴秋萬萬不敢停下,隻能這樣絕望地想。
突然,一道黑影從他眼前一閃而過。
強烈的直覺迫使陳宴秋猛然停下腳步,還不等薛端陽反應,他就猛地把薛端陽往後拉:“公主殿下,退後!!!”
薛端陽下意識照做,截住往前沖的步伐倏地後退!
而她方才站過的地方,瞬間竄出來一隻狼!
那狼撲了個空,眼神憤恨地盯着他們。
陳宴秋驚魂未定地看過去。
見到同伴偷襲不成,又有兩隻狼從一旁的草叢裡鑽了出來。
它們雙眼通紅,嘴巴裡滴着血,流着涎水低吼着,身子低伏,眼看就要再次撲過來!
霖陽瞬間閃身來到兩人身前:“王妃,殿下,退後!”
他抽出匕首反握住,朝向他們沖來的狼迎了上去,一個彎身,将匕首狠狠捅入其中一隻狼的脖子!
血流如柱,那隻狼的哀嚎聲隻發出一半,就沒了氣。
霖陽與他們狼纏鬥了起來。
薛端陽有着“保護皇嫂嫂下山”的重大任務,此時更不想坐以待斃,她從懷裡拿出把小刀,把手裡的兩隻小狼崽塞到陳宴秋懷裡,囑咐道:“皇嫂,保護好自己!”
陳宴秋驚了:“公主,你等……”
可不等陳宴秋說完,薛端陽就閃身飛出、騰空躍起。在空中轉了個十分漂亮的圈後,她雙眼一凜,以極快的速度穩穩地将手中的佩劍狠狠刺進了狼的眼睛裡!
“嗷嗚——!!”
那隻狼發出吃痛的哭嚎。
薛端陽一擊畢,動作很迅速地拔出劍來,又往那隻狼身上補了一刀,确保它死透。
與此同時,霖陽那邊也結束了戰鬥。
他剛用匕首殺死了最後那一隻,一轉過頭,見到薛端陽提着一把滴血的劍,腳下踩着一匹狼的屍體,對自己笑笑:“霖陽大哥,你還是那麼好身手。”
霖陽真心實意道:“公主殿下也身手了得,屬下佩服。”
在一旁全程觀賽的陳宴秋簡直要驚呆了。
他看了看自己連怎麼握刀都不知道的手,想着,看來不僅是要鍛煉身體,還得學點防身術……
薛端陽與霖陽在旁邊叫他,他應聲走過去。
兩隻小狼崽今天實在有些反常,一隻很躁動地用還沒長好的牙咬着陳宴秋的手,把陳宴秋咬得有些疼。
往薛端陽身邊跑過去的時候,陳宴秋無意識地瞥了那狼的屍體一眼。
隻一眼,他陳宴秋就停住了腳步。
“等一下,”陳宴秋蹲下身子去看,“公主,霖陽,你們過來看。”
他指着那隻狼的脖頸:“這脖子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薛端陽與霖陽循聲看去,隻見那幾匹狼的脖頸處異常腫大,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磨過,皮肉翻飛,泛着血色,繞了整整一圈。
霖陽臉色微變,翻着狼屍檢查道:“這狼有問題。”
“這脖子應當是被人勒過。”
“什麼?!”
陳宴秋與薛端陽俱是一驚。
“我先前就疑惑,”薛端陽沉着臉道,“皇家圍獵場裡不可能出現這麼兇的狼,原來是有人作怪。”
懷裡的小狼更加躁動了些,陳宴秋安撫着他們道:“這兩隻小崽子反應也不太對……”
霖陽道:“事關重大,我們先下山再說。”
陳宴秋點頭,心底卻更加擔憂起來。
荀淮還在山上……
幾人跑回圍獵場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驚魂未定地站在空地處焦急等待。
來福在大門處梗着脖子朝外望,看見陳宴秋的那一刻差點哭出來。
“哎喲,我的王妃呀,你沒事吧!”
陳宴秋身上沾了不少血,差點把來福吓得六神無主:“禦醫!禦醫!快來人那!”
陳宴秋好一通解釋,來福才把那口氣兒給緩過來。
他拉住來福:“公公,可有皇上和王爺的消息了?”
來福泫然欲泣:“就是沒有半點消息……誰能知道這圍獵場裡會有狼呢!我的王爺王妃啊,你們好命苦……”
來福:“王爺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有臉去見荀老将軍哦……”
陳宴秋安慰他:“來、來福公公,沒關系的,王爺說了他會沒事的。”
薛端陽也湊過來道:“來福,你就放心吧,皇叔的身手比我好。”
來福看見半邊都是血的薛端陽,一口氣沒順過來,暈了過去。
陳宴秋:“!!”
演武場一片混亂,薛端陽站了出來,有條不紊地組織兵士分隊上山尋人,叫來禦醫為受傷的人醫治,穩定軍心,費了好大勁才把場面給控制住。
而霖陽把陳宴秋送下山後,就馬不停蹄地扭頭上了山,去找荀淮了。
崔明玉焦頭爛額地幫着薛端陽,他在大門處找到好不容易把來福送回去的陳宴秋:“王妃,外頭危險,你也先回帳子裡吧。”
陳宴秋望向身後深深的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