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失去一切力量和手段,平安極度震驚之後面如死灰,最後完全放棄,她忽然覺得我不留下花鐵鐵,很有深意和遠見,于是對花鐵鐵鄭重道:“鐵鐵,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此去山高路遠,你多保重,我送你出宮。”
彼時花鐵鐵見自己完好無損,一臉劫後重生心有餘悸的樣子,正捂着胸口長長舒着氣,沒想到平安變臉變得這麼快,她又實在舍不得對着溫柔可愛的平安發脾氣,便有些委屈,可憐兮兮地道:“我又怎麼啦嘛?你也趕我走?”
“伴君如伴虎。”平安趴在花鐵鐵肩頭低聲耳語,做着最後的好言相勸,“你這性子留在帝王身邊,沒戲。”
未必……花鐵鐵是胭脂虎!劉景是真龍……我耳廓輕微顫抖,憑借驚人的耳力,将平安的話盡收耳中。
我小手一直握在劉景手裡,方才忽然感知他的脈搏有異動,便立即警覺,餘光小心留意着劉景神态,但見他深邃如淵的鳳眸,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心跳瞬間就跟着亂了起來——花鐵鐵竟然居然果然有戲!
我心裡頓時五味雜陳,我不希望她回來連累我,卻也衷心希望她有條活路,所以我打算等她投誠失敗,就把我長安城裡的大宅子送給她,她和平安一起吃喝玩樂,嫁人生子,我們做一輩子好姐妹。
可當她真的有機會憑借自己的力量破冰,我又抑制不住地嫉妒起她的光芒四射了。
美麗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雖說各花入各眼,但花鐵鐵這朵粗魯的鐵花,她就是有本事往男人眼裡心裡使勁兒紮。偏又對自己這種與生俱來的能力,蠢蠢笨笨不自知,倒也别是一種天賦了!
侵略感這麼強又毫不設防的女子,且總是恰到好處的讓人忍俊不禁,這份稚拙讓人着迷沉醉……花鐵鐵這種女人,新鮮的很,帶勁兒的很,勾~引人的很,男人沒吃過見過,簡直被吊足了胃口。
歪打正着,還真就叫花鐵鐵找到突破口了。
啧,她别是故意的吧?!
故意的又能怎樣,她本就是江湖刺客出身,利用身體達成目的,本來就是合情合理的。而且剛才那般情形,就算是刻意為之,也隻有她花鐵鐵這般性情的女子,才能做的那麼自然而然,渾然天成。但凡換個人,怕不是瘋了就是騷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計較是否故意?身子是人家自己的,人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我勸自己趕緊收起自己那見不得人的心思和劣根性,但就是抑制不住嫉妒,瘋狂的想去诋毀……這一刻,我簡直可憐可悲可恨可惡極了!
我收回心神,卻道:都好一會兒了,劉景的心跳還特麼是亂的!
該說不說,花鐵鐵還真是氣運之女,昨個劉景才複又開葷,剛才還對元妻念念不忘,馬上就來了個青春靓麗,可愛嬌媚,雖然一身本事,但确确實實是個胸大無腦的笨蛋美人兒,而且是美若天仙的那種,關鍵還十分接地氣兒。
哼,男人!但凡身子允許,心思就多。我費了多少心思,耗了多少内力,才給調理好的身子,是要便宜花鐵鐵了嗎?
男人,哼,正人君子也是男人,這些個男人,都一個樣!野性難馴的貓兒,都夠他們迷糊一陣兒了,偏是個性子張揚路子野的天真無邪小老虎,多能勾起男人血脈贲張的征服欲啊。
連清心寡欲多年的劉景都躁動了,旁的那些個血氣方剛的就更不用說了,這會兒哪個不是紅着臉别着頭躲着視線,卻忍不住往花鐵鐵和我妹妹那邊掃,或羞澀或隐忍或覺有趣憋笑的憨憨兒。
好氣啊,可我有什麼資格和理由呢?而且,我現在也是男人。好……好混亂啊!
哎,對啊,我現在是男人,我氣什麼?現場哪個男人是生氣的呢?既如此,我就該和男人一樣,該躁動的躁動,該理智的理智!就是不該生氣嫉妒啊!
我得像一個正常貴族君子一樣,對于花鐵鐵的美色,喜歡卻不愛慕,欣賞卻不沉迷,青睐卻不貪婪。君子愛美,單純幹淨,熱望而無亵渎把玩之心。
快速調整心态,分析決斷,我自然立即馬上轉變策略。
那邊平安有些無奈地哄着花鐵鐵勸她,說天子在場叫她不要胡鬧。花鐵鐵坐在地上不起來,認定平安要趕她走,傷心的不行。
我一邊重新盤算,一邊幫腔平安,揚聲道:“你委屈什麼?誰趕你走啦?我妹妹明明說的是送你走,送你走自有送你走的道理!你沒發現你又丢人了嗎?”我很護着妹妹的,語氣裡還是對花鐵鐵表露出了些許壓制不住的嫌棄,其實我已經很努力了。
花鐵鐵像是忽然被我觸發了痛腳一般,忽然憤怒地沖着我大叫:“丢人?我怕丢人嗎?我早沒臉了,我怕丢人啊?!”
平安沒見過這樣的花鐵鐵,吓得一哆嗦,像隻小白兔一樣縮着身子,趕緊跑回我們這邊。我埋怨地瞪了一眼花鐵鐵,恨她把我妹妹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