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遲西易多了幾分……羞澀?
柳未夏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以對方回出現這種表情的幾率隻有在夢裡。
“你,沒事吧?”她伸手去探遲西易額頭的溫度。
雖然半張臉都有些紅,但也不至于到發熱的程度。
……總不能是曬太陽曬傻了吧。
遲西易感受着腦袋上的溫度,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在她縮回去之前,指腹用力摁了一下,留下一個指印。
柳未夏盯着手背上紅通的指印,那股麻意已經順着手背爬上頸椎,令她反彈般收回手。
“……”
柳未夏揉着手腕,等到麻意消掉,發現遲西易皺着眉頭,淺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
這瞬間心跳都漏了一拍,她差點以為自己暴露了什麼。
“那就說好了,名額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遲西易偏過頭,食指撓着下巴,面頰泛紅:“不會太過分,或者你不想答應也可以。”
柳未夏覺得他的臉特别特别紅,甚至有些不正常。
“你的臉怎麼回事?”她問。
他的臉現在紅的像是被火烤過一樣,說沒事都沒有任何信服力,她這話問出來,遲西易臉更紅了。
他不停給自己扇風:“沒有啊,你看錯了,就是有點熱而已,這麼大太陽當然會紅,你冷不冷,天氣有點涼。”
柳未夏看着他編:“……”
當然這些話并沒有讓柳未夏信服,濃重的遮掩味已經蓋住她想要繼續問下去的欲望。
反正也燒不壞腦子。
離開之前,遲西易把錄名用的木牌給她,順口關心一下已經被沒收掉的歸途劍吧:“那柄劍呢?”
柳未夏随口道:“被師尊收了。”
“你什麼時候有師尊了?”遲西易即将轉身地動作定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把柄劍哪個長老趕收起來,難不成是三長老?他觊觎歸途好久了。”
他腦洞大開把大部分人都懷疑了一遍,剩下沒被他提及的,要麼不認識,要麼人品太還行,幹不出上街搶劍的事。
柳未夏打斷他:“你對三長老有意見麼,還是有什麼過節,次次提起他都不太對勁。”
“沒有。”遲西易不承認,“誰會和一個老頭計較,他不幹人事太多年,我防備一點而已,何況那柄劍在他眼裡就是香饽饽,怎麼可能不眼紅。”
他聲音越說越小,後來柳未夏勉強聽清,還以為這家夥終于懂得人情世故,沒想到他又說:
“如果是他也不奇怪,我去找他拔劍要回來就好了。”
至于怎麼要回來,恐怕是不得而知了。
柳未夏想起他幼時被人欺負,為了報仇把别人在樹上吊了三天這種損事。
不用想都知道他要去幹什麼。
“劍在師尊那裡,沈仙尊收我做徒弟,說我拿着那柄劍不安全,要我之後去萬劍山再挑一把。”柳未夏觀察他的每一個表情:“後來我想了想,還是覺得算了。”
遲西易不明白:“你不想用其他劍,為什麼?”
萬劍山的劍中的一些兵器算不上出彩,但對比現在已經斷裂的歸途劍,絕對是所有人都不會拒絕的選擇。
如果是别人或許會這麼想,可柳未夏一個前世修習劍術,一招一式深入骨髓的人,拿着歸途已經足夠招搖。
若是一不小心肌肉記憶甩出什麼,後果不得而知。
她并不想說那麼多,隻是随口敷衍兩句,遲西易也很識趣地沒有追問,試探着問她:“如果有用劍地想法就來找我,我的眼光和劍術都是一絕。”
他期待柳未夏的回答,以至于雙眼都在專注地看着她。
柳未夏當然不會拒絕他,這種不起眼的要求算不上什麼,很快遲西易就會忘記這件事,或者說這件事不會被他記住。
帶着錄名牌毫無負擔離開這裡,不遠處原地踏步的小狐狸帶着滿身的傷,擡頭見心情很好的她變得不爽:“你要的東西拿到了,還真是恭喜。”
柳未夏垂眸暼它一眼,無情點破:“打不過别人就承認,找我撒氣也不會幫你報仇的。”
狐狸冷哼一聲,它頂着滿臉抓痕,惡狠狠說:“我會報仇的,對了,你怎麼說服姓遲的把東西給你,他不是一向不好說話,誰也不服。”
它上下把柳未夏打量了一遍,很真誠地說出自己的評價:“你并沒有吸引人的地方,非要說的話,惡心的性格倒是跟柳未夏挺像。”
單單隻是性格相似不足以讓這師徒三人都對她特别,他們對柳未夏的情感就像是一塊海綿,不握的時候什麼也不會發生,隻要一握緊就會從指縫流出洶湧的水。
就如同他們廉價的情感。
它還挺鄙視這三個人的,人都沒了在這裡裝什麼深情,又不是話本裡的霸道仙尊愛上我。
這個女人也是,沒有一點能和柳未夏相比的地方。
“你知道他們對你好是因為什麼,也就該知道遲早也會有被抛棄的一天。”小狐狸舔舔爪子,嘴上似乎被自己的血液染上:“我好心提醒你一次,見好就收。”
“那多謝,我對自己幾斤幾兩還挺清楚。”她淡淡說,完全沒有被氣到:“關心我何必如此曲折,在這裡除了我的庇護你沒有别的退路,小狐狸。”
狐狸的毛發很軟,她爽快地撸了一把,反倒把它搞得驚慌失措:“誰關心你了,你也太自戀了……等等,你要幹什麼?”
“幫我送個信吧,小狐狸。”柳未夏笑眯眯地叫它。
“我不……”
它原本在抗拒,被支使的不爽還沒有迸發出來,就被一聲聲溫柔的小狐狸摁滅心裡,完全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