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桑格利亞的說法,這種實驗室産物無法工業化,成本高昂得可怕,又救不回内髒破損一類的緻命傷,普通居民基本不會考慮使用,還是止痛藥吃下忍一忍更有性價比……怎麼想适用範圍都隻有像琴酒那樣的Top Killer或者像他們這樣的人了吧?
降谷零遺憾地歎了口氣。
算了,桑格利亞就留在組織也挺好。另一方面來說他也在消耗組織經費、側面為扳倒組織發力不是嗎?
而且還會給他送小禮物。
莫名想到了放養的貓,不會主動找人貼貼,一張貓臉無比冷酷,把[我是冷酷的暗夜獵手]寫在上面。但有時打開門,貓就蹲在門口,嘴裡還叼着打來的獵物。
降谷零笑了笑,取出雪見原贈送的藥膏。
說是藥膏,實際上更像放大的創口貼,或者說隔壁的雲南○藥。外面是一層彈性較好的透氣貼,隔着封口,隐約能看到内層血紅色的糊狀内容物。降谷零猜測功能應該是刺激細胞快速再生,以達到痊愈的效果。
所以才會被boss限制使用人選麼……因為能刺激細胞再生,說不定繼續下去能做到更多事,他隐約聽過科研組的目标就是圍繞于此。
但真嚴格也沒有,否則至少會在上面打上防僞标識以及編号,一旦丢失或者意外被人使用立刻發送衛星信号。
沒這麼做一方面是受限于成本,另一方面也有一種有恃無恐,認為即使洩露别人也不可能從中發現出什麼……?
話是這麼說,降谷零還是打算送一份回公安化驗研究,至少碰碰運氣。
剩下的——
他打開手機,輸入蘇格蘭的電話,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hiro作為行動組,受傷的風險比他更高,他更需要這份藥膏。
但是。
他的腦海裡閃過一個戴着黑色針織帽的男人。
他們威士忌組由于還在新人考察期,現在還被捆綁着三瓶一起出售。如果蘇格蘭真的受了那種必須用藥膏的傷,雖然很讨人厭、但确實實力極強的萊伊不可能察覺不到。
一旦被察覺上報組織,蘇格蘭,他,甚至連帶着桑格利亞都要一起倒黴,最糟糕的是萬一有一方暴露,那完全就沒有回旋的空間了。
關系好到能救命的藥膏都能分享,說兩人之間其實不熟誰信?
懸在撥号鍵上的拇指顫抖了一下,最終還是收回了。
再忍半年。
他打聽過了,獲得代号後的新人考核期最長也不過兩年,他們已經堅持一年半了,隻要再過半年,hiro就能擺脫那個讨厭的男人,也能多上這份護身符。
而且他們現在三人捆綁行動的好處也在此,萬一真出現了意外,他還能在使用藥膏後和hiro聯手處理掉萊伊。
他現在和hiro很近,一定能趕上的。
降谷零這麼告訴自己,揉了揉太陽穴。
然後就是他今晚的任務,已經吐完情報失去價值的底層人員會由其他人回收。這位底層人員也是個倒黴蛋,他隻是在做每個底層人員都會做的事情,卻由于和叛徒馬洛特扯上關系、落得這個下場。
這就是組織。沒有代号的人性命就像在懸崖上騎自行車,大部分人都在心驚膽戰中不知不覺失去了平衡和性命。
“馬洛特要求他售賣這種藥物,聲稱這種藥物是新開發出的助興劑,藥效遠超藍色小藥丸,同時很難産生抗藥性,風險低,長期服用還能改善x功能……”
聽起來隻是馬洛特為了湊齊上供費做出的最後一搏,他終于放棄了長達五年的正經項目,轉向了下/半/身。
五年前的馬洛特:我終于獲得了代号和基金,我一定要在我的領域做出一番成績。
五年後:大家好,我下海了,請多多關照。
助興劑一經推出,便大受好評。聽聞消息的男性們紛紛揮舞着鈔票購買,一切似乎都好起來了。
然而這終究隻是快要燃盡前絢麗的線香煙火。
首先,這種藥根本沒經過嚴格的測試流程,也沒有注冊獲得售賣許可,即使他再怎麼聲稱沒有副作用,也有懷着各種各樣心思的人來鬧事,警方很快就注意到了暗地裡風靡的不良藥物。另一方面,踩着海水嘗到甜頭的馬洛特把目光投向了另一種禁藥。
既然他都這麼做了,為什麼不那麼做呢?
無從得知馬洛特到底怎麼想的,但總之他這麼幹了。設備和材料齊全的生化實驗室想要合成那些東西再容易不過,甚至還有餘力去改進。
這下可算捅了馬蜂窩。
在領頭人的默許下,他手下的研究人員也開始效仿。組織的暗線又太過于好用,讓他們根本不愁怎麼賣出去這些高檔貨。一時間,連吃槍子的威脅都無法阻止這份令人眼紅的利潤,有些人甚至開始邊吸邊賣,拉起了屬于自己的販制一體團夥。
于是連這位始作俑者都無力控制失控的局面了,這一切自然不可能再被瞞在無人注意的陰影中。
由boss許可,琴酒領人開始了大清洗。沾過的暗線直接端掉,牽連到的人外層交給警察處理,内部人員則悄無聲息地消失。
一時間,據點的火化爐連夜燒得通紅,直接空了一棟實驗樓,切割的暗線更是導緻巨大的經濟損失。
罪魁禍首早在第一個下屬産生違逆心思時意識到了失控,及時變賣了所有能變賣的資産,逃之夭夭了。
這麼大的事,作為組織情報組的新秀,波本也自然參與了其中,不過是得利者的身份。朗姆把找出馬洛特的任務交給他,在即将達成目标時被那杯下了藥的威士忌陰了一把。
——現在想來,那個給他下藥的酒保應該是馬洛特在組織僅存的幾位死忠之一。
現在回去查沒删幹淨的監控,能看到這人手抖得抓了一把藥就往酒裡倒,抖抖抖的過程中又掉了幾顆,最終隻有兩顆落入酒中,又是味道強烈的威士忌,所以他沒發現。
害怕極了的酒保在背刺之後選擇在自己的安全屋裡吞槍自盡,連報複的機會都沒給波本。
酒保手上的資料交給了今晚被審問的底層人員,現在落到了他手中。
其中一部分是一些數據,降谷零不是生物專業的看不懂。能看懂的桑格利亞嫌他把場面弄得太血腥,直接逃走了,再追問波本擔心直接把人的好感度刷成負數,不然他還有些情報想問問這位醫學博士。
而另一部分,是警方的筆錄,報案人是那些購買了看似沒有問題的助興劑的男人。
降谷零越往下看,眉頭皺得越緊。
他們都聲稱,希望警方繼續允許助興劑的售賣,程度甚至到了在警視廳直接哭出來打滾的地步,怎麼看怎麼像戒斷反應。同時,有服用過這種藥物的男性去風俗店的頻率明顯上升,為此還鬧出過一起兇殺案。
——而他,很不幸,就在前天晚上也中過這種藥。
降谷零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東西居然不是一次性的嗎?
他本來以為是因為最近壓力大加上順便想和桑格利亞打聽一下情報的想法才再度上門的……沒想到其實有這方面原因嗎?
不過确實挺解壓的。積累已久的欲望被釋放後,連指尖末梢都泛着懶洋洋的惬意。
他又翻了翻資料。
好在上面說這種藥物成瘾性不強,他之後不再攝入、加上意志力堅定,大約幾個月後應該也能完全擺脫影響,現在桑格利亞也算是最合适的人選。
降谷零想着,摸了摸脖頸處的咬痕。
就是這咬人的毛病還真得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