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門口。
“你真的不進去麼?”
雪見原披上外套下車,看向車裡的金發人類。
他要去找萩原警官取回自己的手機。
“要是和警察碰面會很麻煩。”
這是安室透的回答。
“不、我記得你明面上的身份是幹淨的?安室偵探?”
雪見原宇宙貓貓升華。
而且既然是偵探的身份,在米花町這個地方就難免會遇上幫警方破案的場景吧?既然如此,麻煩在哪裡?難道是嫌陪他走一趟麻煩?
想到這裡,雪見原就不怎麼高興了。
明明是因為安室透急着走才導緻他沒能第一時間拿到手機,導緻現在不得不再跑一趟警視廳,結果這個人居然不願意陪他進去!
他生氣了不說話,也不走,就站在打開的車門旁盯着安室透。
“再見,我在這等你。”
冷酷無情的波本鐵石心腸不為所動,伸手去關車門。
雪見原不說話,挪了兩步,擋住波本的手,讓他關不上門。
安室透:“……”
安室透:“你是小學生嗎?”
難纏的組織成員多了,隻是其他成員就算再和他不對付多少都顧忌着一份成年人的體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不如願就原地躺下撒嬌的。
而且這人以一副男模的身材和臉蛋散發委屈的氣場站在這裡、有多引人注目他一點自覺都沒有嗎!
他給雪見原一個敷衍的告别吻,希望在引起别人注意前把人哄走:“好了好了,可以了嗎?”
雪見原:“……”
雪見原側過臉去表示拒絕,于是波本的告别吻落在了臉頰上。
安室透有些頭疼。
他實在不想頂着脖子上的吻痕去見同期,但雪見在這個地方表現出了超乎他預料的執着……
“找萩原警官嗎?請先坐一會吧。”
警視廳裡,大獲全勝的雪見原愉快地帶着口罩帽子全副武裝的波本坐到了招待間的沙發上。
安室透也沒想到自己卧底後第一次回隔壁老家和做賊一樣。
他若無其事地把口罩往上拉了拉。
不怎麼熟的同學認不出他、但這次要見的可是警校時期能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哪怕裹得隻剩一根頭發絲都會秒掉馬甲,口罩和帽子完全隻能算心理安慰。
算了,反正隻要波本還在東京這塊地活動,遲早會撞上的,而且萩原已經見過他了,至少不是會大聲嘲笑他的卷毛混蛋……
降谷零放棄了掙紮。
“hagi……萩原暫時沒空,我先來還手機。”
剛想着,戴着墨鏡的卷毛男人就很自然地坐到了兩人的對面。
墨鏡後湖青色的眼睛一掃,在某人帽子下隐約露出的金色發絲和拉鍊拉到頂的外套上停留一秒,很快就移開,轉到雪見原的身上。
“原來是你。”
他右腿一擡、搭在了左腿上形成二郎腿坐到兩人對面,微微推了推滑下的墨鏡不知對誰說:
“難怪hagi說看到你就知道了。”
别的不說,這家夥的臉也夠顯眼的。也就是氣質過于冷淡,否則早就被加爆聯系方式了。
同樣擁有惡人顔的松田陣平無自覺指指點點。
而且為什麼金毛混蛋也會出現在這裡啊?hagi是有提到安室透突然出現和他一起推理嫌疑人的身份,但現在是雪見原要取回借給萩原研二的手機、和這家夥有什麼關系?
莫非——
松田陣平的眼神犀利起來。
雪見原看了一眼松田陣平,沒注意到旁邊金發人類的身體有一瞬間不自然的僵硬:“……”又是一位卷毛杜賓警官。
“我們……見過嗎?”
這位看到他也一副自來熟的樣子,難道這就是犬系警官的邊界感?
“你果然忘了。”
松田陣平笑了一聲:“那我提示一下,四年前。”
雪見原抿了一口警視廳友好警員贈送的水,陷入沉思。
如果是邊牧和杜賓這兩位的話、就算他對人臉的敏銳度不高、也不至于完全認不出來才對。
他想想,之前有發生過什麼嗎?
四年前——
“請各位居民盡快有序撤離!”
在尖銳的警報聲裡,爆破處的警員們小跑着挨家挨戶敲門。
身為隊長的萩原研二并沒有參與撤離居民的行動中,而是蹲在炸彈旁邊檢查構造。
倒計時一個小時,綽綽有餘……起/爆/器被藏在裡面诶,不過手藝還蠻粗糙的,犯人應該是自制炸/彈的新手,後續可以從購買易爆物這方面入手調查……
“萩原隊長,居民都已經撤退完畢!”
隊員喘着氣彙報。
“好嘞。”
萩原研二眨了眨右眼發送wink,“确認沒有遺漏嗎?”
“應該沒有。”
隊員掏出一份清單:“管家提供的清單很完整,他們有對顧客的在家時間做過基本調查,方便提供家居服務。”
所以這個時間段很可能在家的住戶都差不多離開了,除了這一層的某一戶——
“雪見。”
萩原研二也看到了住戶的姓氏:“出入時間無規律,時常不在家,每個月有固定五天時間不會要求提供任何服務,疑似外出度假。”
“現在剛好是那五天之一,雪見應該出去度假了。”
隊員說,“很幸運呢。”
畢竟其他人還有被警報聲驚動慌慌忙忙連貴重物品都來不及拿就光着腳跑出去的,在外度假不用擔驚受怕怎麼不算一種幸運呢?
萩原研二欲言又止:“……”
度假回來發現家被炸了……希望雪見先生的心髒足夠堅強。
不對,他們一定能拆掉這個炸/彈,誰都不會受到傷害。
“萩隊,還不能拆嗎?”
不需要再跑動的隊員們互相協助着穿好防爆服,一雙雙眼睛隔着厚厚的防爆玻璃看着萩原研二。
“我也很想趕快解決掉危險,不過還不行呢。”
萩原研二歎了口氣:“警視廳在和犯人談判,如果談判成功,我們就不需要拆彈了。”
“這樣啊……”
隊員們感到既慶幸又擔憂。
慶幸于如果談判成功了就不用拆彈,畢竟雖然有作為隊長的新星萩原研二帶隊,但隻要拆彈就不可能完全沒有風險;擔憂也在于談判,萬一失敗了,犯人會做什麼沒人清楚。
“你們圍在這做什麼呢?”
一個陌生的聲音插入他們的談話。
“在想談判的進度——等等你是誰啊!”
隊員大驚,差點以為這是返回犯罪現場的炸彈犯。
不怪他,這個人走路無聲無息的,臉色又白,突然他們背後冒出來和鬼一樣,氣質又格外冷淡陰郁,看着就不像什麼好人。
萩原研二眼神一凝,發現這人來的方向正好是姓氏雪見的那條走廊。
“雪見君。這個時間你沒有去度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