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趕話到這兒了,不胡說也收不了場。
“我隻知數月前皇帝一道聖旨直指紀大人在江南私自屯兵,預謀造反,這才叫下了大獄。”
“那有沒有呢?”
徐初元一臉“又不是我爹我怎麼知道”的表情。
“有沒有都已經流放到這兒了,你當真不去拼一拼?”
“這公然抗旨也太顯眼了,就沒有更圓滑一點的方法?”
“有啊,讓你錯過了不是?”
紀胧明十分尴尬,那段黃金時期自己剛穿過來正在養傷,誰知道還有一家老小等着救?
還有前頭自己傳回宮中的“勿念”二字,也不知皇帝看了之後會不會額外賜點刑罰給紀家人。
念及此處,紀胧明幾乎喘不上氣。
“就沒别的了?”
“倒也有。”看着紀胧明期待的眼神,徐初元頗為不自在,“你去搞定姜族,逼他們欺騙聖上。”
“怎麼逼?”
徐初元沖紀胧明眨眨眼。
“你不會是讓我……抓了綿生吧?”
“真聰明!”
“我憑什麼抓她,她武功可也很高。”
“剛剛也不知誰說的,窮人乍富就是要立即行動劫富濟貧,嗯?”
紀胧明豁然開朗,興奮得直接撲到男人懷裡給了一個大熊抱。
該說不說,這表哥真是她在這個世界裡最知心的人了。
果然和小人同謀就是爽啊。
徐初元叫女孩撞得晃了一下,随即又用扇子敲了下她的頭。
“高興得太早了,你還是得帶上一個武功高強之人才行。”
“這是為何?”
“一個趙雲自能七進七出,若是一大群普通士兵,可就得打一場大仗了。”
原來是搞偷襲。
綿生武功不差,的确也需要一個武力高強之人協助才能抓她。
也不知如何才能喚那少年相見。
“表哥你真不會武功嗎?”
紀胧明不死心,眼巴巴地望着面前男人道。
徐初元無奈,轉頭輕輕開窗朝外看去。
“總之現下不會。”
紀胧明見他開窗,遂靜靜等待着男人的反應。
“他們走了,我們現下先帶了人去你那好友的莊子罷。”
紀胧明原想問尋不到綿生怎麼辦,然現下自己仍不知道如何将少年喚出來,便也不急着行這勾當。
二人起身正要出門時,紀胧明卻将手中令牌塞到懷中,後又返回抓了兩大把果子。
“帶點幹糧路上吃。”
二人在樓梯上緩緩朝下走時引得不少人側目。
一則紀胧明身上袍子過大,遂連帶着笠帽都是黑色,行動間的吃力仍相當惹人注目。
更别提前頭還有個美貌郎君了。
紀胧明在心中歎氣,該戴笠帽的明明是他自己好不好。
将出大門時,徐初元拿扇子在門邊一張桌子上敲了一下,那桌上小憩之人便悠悠轉醒,不是那小幺兒又是誰。
他急忙起身跟上,三人便一同出了門。
“令牌去哪裡用啊?”
紀胧明回到那黑暗的馬車中問道。
“總不能帶着一大群人在路上跑,那可太顯眼了。你放心吧,那些暗衛的鼻子比狗都靈,跟不丢你。”
這人的措辭真是……精辟。
也不知自己那個暗衛有沒有跟丢。
馬車緩緩前進,四周的聲響漸漸靜下來。
對面男人不知為何也不說話。
在這無光無聲的氣氛中,隻紀胧明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馬車停下後,男人依舊率先拉開簾子下車。
紀胧明吃了教訓,這次下車的速度極慢,生怕又踩空了去。
然手臂忽讓人撐了一下,隻片刻便穩穩落地。
“妾身見過王妃娘娘。”
熟悉的聲音響起,紀胧明朝那頭望去。
周願站在三米遠處,正恭敬地朝自己行禮。
她身旁除了兩個侍女外再無旁人,身後是莊子簡陋的大門。
小幺兒也下了馬,快快地朝自家主子行禮後便進了莊子。
“妹妹可有受傷?”
紀胧明快步上前扶起周願問道。
“無事。這位大人是……”
周願擡頭欲向徐初元行禮卻不知如何稱呼。
“我是她表哥,夫人無需多禮。”
“見過大人。”
随後二人便被周願領着朝莊子裡頭走去。
“妹妹身邊怎沒有家丁同行?”
“他們都被我派到外頭農戶家中去了,所幸各家農戶相隔甚遠,否則一家打起來,别的都湧上來便不好了。”
周願的莊子不大,叫高高的石牆圍了個全乎,再将大門一關,賊人确是不好進。
“王妃怎麼親自過來,若有個萬一可怎麼辦?不如吃盞茶便回去罷。”
“無妨,我今晚就在這了。”
在王府外邊兒,才能喚那少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