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男人提醒,她從沒意識到自己生了病,且昨夜那暈眩實則是叫男人吓得……
“無事便好好待在這,别瞎跑。”
男人說着便要往外走。
紀胧明原耷拉着肩膀,見狀立時沖上前死死抓住男人的披風,險些把人拽倒在地上。
任務沒完成,可不能叫他離開視線。
見男人踉跄,紀胧明立時松手。
“我不是故意的……”
祝而今回過頭又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道:
“你還要幹什麼?”
“這個……你看我都生病了,不如……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祝而今聞言一時瞳孔放大,随後眼神又躲閃開去。
“可不可以啊,夫君?”
祝而今将臉一撇,不願看紀胧明。
“昨夜是你自己不要的。”
紀胧明想起昨夜那句“洞房花燭夜”,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一起睡又不一定是洞房花燭夜……”
紀胧明小聲咕哝着,輕輕拉了拉男人的袖子。
祝而今輕咳兩聲:
“你不是說愛慕本王?究竟何種愛慕是這般……”
“這般什麼?”
“這般……單純……”
紀胧明聞言,腦中忽起了個古怪年頭,湊近好奇道:
“王爺,為什麼府裡隻有君同一個女子啊,你就沒有什麼侍妾知己嗎?”
祝而今不解地看向紀胧明,淡淡道:
“我常年不在府裡,不需要這些。”
“那軍中是不是有幾位姐妹?”
祝而今臉沉了下來,咬緊了腮幫子。
紀胧明見狀,忙轉移話題道:
“愛慕又不是一定要馬上……那個……當然也是要慢慢來的……”
如果電視劇的速度都和這王爺想得這般快,估計一集就差不多能結束了。
祝而今皺着眉,并沒理解這話。
“兩個人喜歡對方,就是要一起吃飯一起說話,還要經常見面。”說着說着,紀胧明聲音落寞下來,“可是我不常能見到王爺。”
剛來的那一個月簡直要将她活活逼瘋。
下人不理自己,自己身上的傷又重,日日被病痛折磨,連床也難下。
更别提這攻略對象,面兒都沒見到一次。
直至後來知曉他上了戰場,紀胧明才覺這男人也沒太可惡。
念及此處,紀胧明看向男人的側臉。
皇上太後顯然極厭惡他,不僅将自己指給他借此羞辱他,還在他生母忌日那天派人來送東西折辱他,就是那太監都敢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他也沒比自己好到哪去,且自己尚在府中不愁吃穿,他卻是要上戰場的。
“那個……太後那天送來的衣服是誰的啊……”
紀胧明左思右想之下還是問出了口。
祝而今原低着頭不知在想些甚麼,聽了這話立時看向紀胧明,眼中滿是警惕與戒備。
“與你何幹。”
“我不知道……所以才問的……”
男人見她這副模樣,遂輕道:
“是我母妃的衣裳。”
這答案實在出乎意料,紀胧明一時傻在了原地。
在忌日送故衣,還迫她的孩子下跪。
紀胧明抿緊雙唇,雙手不斷摩擦着身上的衣裳,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祝而今面容平靜,竟并無甚麼難堪的情緒。
“每年都有嗎……”
男人聞言挑挑眉,并不否認。
紀胧明心中懊悔,她原先不知此事,還穿着耀目衣裳設局挑釁,難怪祝君同非要殺了她不可。
紀胧明深吸一口氣,一把便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對不起。”
往日種種一時湧上心頭,不論猜忌試探、無端冷落還是救命之恩、相護之情,一股腦地全浮現了出來。
這般精彩,均是在他受辱的前提下發生的。
若是自己,怕早要了對方的命,隻說病死完事。
紀胧明将男人摟得死緊,任憑手腕叫他背後的小獸硌得生疼。
男人卻紋絲不動,既不回擁也不開口,隻靜靜立在原地默不作聲。
不知過了多久,生等眼淚幹涸,紀胧明才松開雙臂。
原以為男人亦動靜流淚,然他此時卻一臉戲谑地看着自己。
紀胧明心中歎氣,這人還真是軟硬不吃。
無妨。
女孩吸了下鼻子,走到院門前将門輕輕合上。
“總之你今晚不許走。”
總之他不走就不能派人去傷害共卮了,至于周願和綿生,她相信徐初元能替她看好。
“你可以睡在……”
紀胧明回頭時,恰好撞進男人懷裡。
一擡頭,隻見眼前美人的臉實在驚心動魄,隻看着便令人心驚。
“睡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