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刀語心将滅靈劍重塑過,但其劍身上的刻印紋路謝止沉對此無比熟悉。
曾經用來斬殺自己的劍如今被刀語心用來保護他,這件事有些莫名的詭異,但總的來說還算不錯。
過去的回憶浮上心頭,謝止沉眼中閃過冷色,但随後化為無盡的嘲諷。
那些人大抵從未想過他們費盡心思研制的刻印有用來保護他的這一天。
在現實世界面對異獸時,職業壁壘的規則再度開始束縛刀語心。
沒有記憶的她并不知曉為什麼這把劍如此不稱手,不過一次砍不中那她就接着砍。
她帶着煩躁将異獸撕碎,謝止沉操控赤紅流光保護着刀語心的同時順帶抹殺異獸,這些低等級異獸很快就被二人殺戮殆盡。
前路障礙清掃完畢,刀語心提劍先一步走入密室之中。
雖然位于地下但被法陣擴大了很多倍,裡面的空間十分寬闊。
在刀語心踏入的一瞬間,牆壁上的火炬亮起,二人也得以看清此刻所處的環境:
通過建築風格可以看出原本整體基調是純白聖潔的,但不知為何四處沾染了許多血污,正中還有一座雙眼流血的詭異雕像,猩紅血液在它周圍彙聚成了血泊。
二人來到雕像面前發現有一塊石闆立于其下方,不過刀語心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她也就不去在意,而謝止沉則是盯着石闆若有所思。
“寶藏會在哪?”刀語心說着就開始在四處尋找起來,怪異的環境無法影響刀語心分毫,她隻在意寶藏本身。
不多時四周突然産生一次震動,刀語心警惕地擡起手中的劍。
而謝止沉看着面前的血泊不斷變大,他擡頭看到石像眼中不斷流出更多的血,他感受到一股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接着聽見那石像開口發問:
“無垠之種,來此為何?”
“把東西拿出來。”石闆上的信息是找到所有殘片并成功進入後,可以獲得神明贈禮。
“不可,你們二人皆無資格,尤其是你。”
這死闆的拒絕不出謝止沉預料,他無所謂地心想:好了,交涉破裂,接下來得動手了。
他們對話中止之後,走到謝止沉一旁的刀語心發問:“你們在說什麼?”
擡手準備攻擊的謝止沉先止住了動作,言簡意赅地和刀語心解釋:“它不打算給我們寶藏。”
他忘了刀語心是在這個世界成長的,她沒有學習過相應語言自然聽不懂他們的交談。
“那我們殺了它吧。”刀語心皺眉說着,随後握緊了手中的劍擺出攻擊架勢,誰也不能阻止她拿到寶藏。
在先前的戰鬥中,刀語心被職業壁壘幹擾而産生的負面情緒沒有消失,反而暗中被異化之力催化加深,于是二人在完全沒有商量的情況下達成了一緻。
那就是殺死雕像得到寶藏。
“哼,狂妄之徒。”
石像也知曉他們想要殺死自己,說着它也開始動作,四周牆壁上無數法陣亮起,其中凝成射線朝着二人不斷攻擊。
不過大多都被赤紅流光擋下,圍繞保護着二人的同時還将牆上的法陣毀去,在謝止沉的掩護下,刀語心動作極快地前往石像的方向。
無論失憶與否,刀語心從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受傷,她隻在意自己能不能達成目的。
她一往無前,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毀滅它。
異化之力從她手掌蔓延至滅靈劍劍身,抵達石像附近後她從地面躍起,帶着無盡漆黑的力量砍向石像雙眼。
随着一聲巨響,石像眼睛的部分隻餘一個醜陋豁口,許多染血碎片從高處落下。
重回地面的刀語心沒有就此停手,而是繼續提劍砍向雕像底部,失去支撐的石像朝着地面傾倒,除了主要軀幹其餘部分都因為受到沖擊化作碎石散落在地。
但刀語心依然沒有停下。
見她是真的要将自己擊碎,先前還波瀾不驚的石像終于開始求饒:“停下……我會把東西給你……”
不過刀語心手上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石像意識到刀語心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于是豁口部分空洞的視線投向冷眼旁觀的謝止沉,它向他求助:“求你了,讓她停下來!”
對此謝止沉沒有立即回應,隻是等刀語心差不多砍夠了他才開口:
“它的腦袋還有點用,得留下讓它幫我們找到寶藏。”
聞言刀語心砍完最後一劍後停手,她提劍起身,視線掃過一地的碎片,心中無名的怒火也消退了許多。
在強烈求生欲的驅使下,石像控制着三個古樸的盒子從黑暗中飄出浮在刀語心的面前,盒子大小形狀一樣隻有顔色不同,分别是黑白紅三色。
“按照規矩,三選其一。”石像說着,謝止沉在一旁給刀語心翻譯着。
在手即将落在黑色盒子上的刹那,刀語心發覺謝止沉面前空無一物。
“那你的呢?”她問。
“我大抵是被它讨厭了。”雖然這麼說着,但謝止沉面上沒有任何不适感,很顯然他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會被區别對待。
石像也發現二人之中隻有刀語心對寶藏的渴求激烈,而謝止沉隻是一個旁觀者和輔助者,他不在乎也不屑于從它這裡得到。
不過刀語心在乎,謝止沉什麼都沒有可不行。
說時遲那時快,在石像即将收回剩餘兩個盒子的間隙,刀語心将那個紅色盒子強行留下,見此石像有些不樂意想要掙紮,而刀語心隻是提劍刺在它僅剩腦袋的一側。
“你要是再說什麼,我就砍了你。”這本就是他們該得到的。
她将得來的盒子遞給了謝止沉,他接過後眉眼微彎和刀語心道謝:
“謝謝。”
他不想要所謂神明的贈禮,但既然這是刀語心為他拿來,就相當于是刀語心給他的,和這雕像還有什麼神明都沒任何關系。
“你應該感謝我主!”躺在地上的石像憤憤不平地說着,但随即滅靈劍就将它除頭之外的地方徹底擊碎。
“都讓你不要說話了。”謝止沉似帶惋惜地嘲諷道。
花落,他伸手将赤紅力量注入石像僅剩的頭部将其化為飛灰,流光裹着碎片再度聚集将雕像修複完整,隻不過不再是之前的石像。
石塊被塑成一棵倒立的石樹,無眼無口,是一個合格的守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