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刀語心沒有關注,她将石像砍碎後就打開了黑色盒子,裡面放置了一本書,還有一顆黑色珠子,不過表面有些泛灰且凹凸不平。
她先拿起了書籍,上面的文字她本該看不懂,但在觸碰的瞬間那些字句就湧入她的腦海,自動變成她可以理解的語言。
“鍛造師……”看清書籍的内容後,她随手就将其扔在地上。
她不喜歡這個東西。
屬于謝止沉的盒子中則是有一些材料,對他來說沒什麼作用,他打算直接交給刀語心,畢竟材料在她手中才能發揮更大的價值,但轉眼就看到刀語心将手中的書扔了。
赤紅流光将地上的東西卷起送到謝止沉的手中,他也察覺其中的端倪。
被扔的是有關鍛造的東西啊。
即便失去了記憶還是本能感到厭惡,看來她很讨厭鍛造師,但為什麼?
混沌态就是會讓人無限制地趨近于本能無法過多思考便于操控,許多時候做出的抉擇并不利于自身,不清楚原因的謝止沉先将其收起,打算等刀語心恢複記憶後再連同材料一起交給她。
“寶藏已經找到了,我們現在得回家了。”他和在一旁把玩着灰黑珠子的刀語心說着。
“好。”她答應下來。
看來隻要不提無名鎮,刀語心并不會過多抗拒。
失憶的她真是好騙,謝止沉如此感慨着,然後帶刀語心來到傳送陣,二人再次離開遺迹回到地面。
他們在遺迹中待了三天多,此時是三月二十一的傍晚,太陽即将西沉,刀語心擡頭看着紅霞,無邊際的熱烈色彩印在她灰暗的眼中,但依然照不亮她的眼底。
來時的載具已經受損不能再使用,他們沒有其餘的移動工具,本該隻能徒步回去。
但謝止沉有些擔心刀語心的狀況,希望她能快些恢複。
從來都是孤身一人行走的他,現在也會為身旁之人感到不安。
他本不該将自己的力量展露在他人面前,但謝止沉并不是隻會一味遵循教條的人,況且如今刀語心是他的同伴,值得他為之改變。
赤紅的力量開始蔓延。
他向刀語心伸出了手,雖然不知道謝止沉要做什麼但刀語心還是下意識搭上。
“接下來可能會有點不适應,如果難受的話抓緊我的手。”
“嗯。”
确定刀語心無礙後,謝止沉周身溢出的紅将二人掩蓋,他們的身形随即潰散消失,隻餘剛才的紅線不斷向南延伸。
一段時間後,在無名鎮不遠處,謝止沉和刀語心的身影再次浮現。
“感覺怎麼樣?要休息一下嗎?”謝止沉關切地詢問着刀語心的狀況,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帶着别人一起移動。
“我沒事。”
不過刀語心察覺到謝止沉的臉色是不同于先前的慘白。
“你怎麼了?”她問道。
“沒什麼大事。”
遠距離位移還帶着刀語心對如今的謝止沉來說确實有些消耗過度,但比起能更早解決刀語心的狀況,這不算什麼。
沉默片刻後刀語心突然改變了主意:“我累了,我們休息一會吧。”
知道刀語心是想讓自己休息,謝止沉輕笑一聲後應下:“好。”
此刻已經入夜,微涼的夜風漫過沙丘,吹向坐在沙地上的二人,謝止沉生起了火維持二人身上的體溫,而刀語心坐在一旁擡頭看着天上的月亮心中思緒不斷。
在這段時間中,刀語心也認識到自己處于失憶狀态。
她也曾試過想起什麼,一次次試着觸碰那層黑紗,但每次随之而來的痛苦和内心中本能的厭惡讓她不得不止步。
失去記憶後似乎也沒什麼不好,但她不願意這黑紗永遠存在于自己的意識之中。
她像是在一個岔路口,但無論走哪一邊她都覺得讨厭。
這種令人作嘔的熟悉感讓她内心中燃起煩躁,而異化之力抓住這個瞬息火上澆油将負面情緒無限放大,在本能的驅使下刀語心一次又一次不停地想要去撕開那該死的黑紗。
嘗試的次數夠多,也就越能适應苦痛。
但過于心急的舉動反而會讓異化之力的反噬累積疊加,在某個瞬息一次湧入。
突然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刀語心蜷縮,她弓着身子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用疼痛分散疼痛的注意力。
一旁的謝止沉察覺到刀語心的異樣,才發現她從未停止過掙紮,手臂已經因為承受過度産生了痙攣。
但他能做得太少了,謝止沉隻能握住刀語心的手釋放法術為她減輕傷痛,同時輕聲勸慰:
“别着急,慢慢來,總會想起來的。”
“嗯。”刀語心垂眼應下。
無名鎮中,邪魔潮消失後所有人臉上都有着劫後餘生的喜悅,但有幾人除外。
裴瑛和綠绮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欣喜,隻有滿心焦慮和擔憂,她們這幾天都不約而同地在刀語心離開的方向等待着,盼望她能平安歸來。
二人時常焦慮地在鎮口徘徊,但都一無所獲。
裴瑛派人去尋找刀語心但始終沒有任何線索,綠绮則是被強硬告知不用去做無用功:
“預言家說過,她會沒事的。”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巫津來來回回用這幾句話安撫綠绮。
“預言家預言家,預言家有什麼用啊!有本事把她的具體位置預言出來啊!”綠绮憤然挂斷通訊後執意讓人深入沙漠。
在又一個夜不能寐的晚上,她們各自的下屬卻傳來消息:
刀語心回來了,還遇到了一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