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修士突破通脈境時…"他并指抹去銅環上的血迹,“會把自己最後的人性煉成心魔劫。”
白子睿突然拽住他翻飛的袖角:“那個南宮離…真像你說的是通脈三重,你才剛入通脈境,不然我們繞道?”
山風卷着松濤掠過,封玄清腕間的通脈金線泛起微光:"南宮離坐鎮天墟古城南宮家老巢輕易不挪窩。三天前我毒發逃亡時,受了重傷,這才過去三天,不會想到我已經康複了,肯定不是南宮離親自過來。"鎏金劍鞘掃開攔路的荊棘,“來的應當是南宮月。”
"南宮月是什麼人?"白子睿依然憂心忡忡,“你能打得過他嗎…”
封玄清瞳中流轉的星芒割開漸濃的暮色:“南宮月也是通脈一重,千蛛毒能腐蝕護體罡氣。”
"你剛突破通脈一重…"白子睿喉結擦着劍鋒滾動,“要不咱們繞去野豬林?我上個月采藥發現條暗道…”
封玄清振袖掃落劍鞘粘着的柳絮,月白錦袍在晚風裡泛起漣漪:“南宮家的追魂香沾衣七日不散。”
他突然掐訣點在白子睿眉心,鍛骨境的氣血轟然爆發:“跟緊。”
"喂!"白子睿追着他踏月而去的背影,硫磺粉在青石徑上烙下燃燒的足迹,“你還沒說有幾成把握!”
"十成。"封玄清的聲音混着林間漸起的霧霭飄來,“三日前我敵不過他百招,如今殺他…”
鎏金劍鞘劈開攔路的古樹,年輪裡驚起倉皇的鼠婦:“十招足矣。”
白子睿望着他斬斷暮色的背影,突然笑出聲。丹田青氣順着經絡遊走,驚醒了蟄伏在獸皮袋裡的朱果籽——那種子不知何時已抽出猩紅嫩芽,正悄悄纏繞上他束發的草繩。
追趕了一會兒,白子睿氣喘籲籲的喊到,“清哥哥等等我,我才鍛骨境三重啊!”
暮色将山徑染成紫檀色時,封玄清鎏金劍穗突然纏住白子睿的獸皮腰帶。少年丹師還未來得及驚呼,整個人已被凜冽劍氣裹挾着離地三寸。
"喂!我新打的絡子…"白子睿在半空撲騰着去抓松枝,硫磺粉從晃動的獸皮袋灑落,在身後拖曳出燃燒的軌迹。封玄清并指斬斷迎面而來的古藤,斷口處冰晶尚未凝結,兩人已掠過驚飛的夜枭。
山風灌得白子睿睜不開眼,卻能清晰感知腰間劍穗纏繞的力度——那截鎏金絲縧明明勒得他胯骨生疼,偏又留着恰到好處的空隙,容他如風筝般綴在封玄清身後丈許。
"清哥哥好霸道~"他故意扭腰掙了掙,劍穗螭龍紋立刻迸發赤芒,"這算不算搶親啊?"尾音淹沒在突然暴漲的劍氣裡,驚得林間山雀炸窩般四散。
封玄清踏着倒伏的百年銀杏折返,月白錦袍在枝桠間翻卷如鶴翼。白子睿趁機抓住他飄飛的束腰絲縧,鼻尖蹭到後襟沾染的松香:“慢點慢點!我新采的朱果籽要灑光了!”
"聒噪。"劍鞘突然拍落他腕間的硫磺晶砂,封玄清振袖掃開攔路的夜霧。二十八宿陣紋在足下流轉如星鍊,驚醒了蟄伏在腐葉間的螢火蟲。
白子睿望着那些倉皇逃竄的綠芒,突然屈指彈出口中含着的朱果核。果核精準擊中封玄清束發的冰蠶絲縧,墨色長發潑灑開來時,仿佛夜幕被劍氣撕開道銀河。
“白!子!睿!”
"在呢在呢~"少年就着劍穗纏繞的姿勢旋身,硫磺粉在暮色裡炸成金色煙花,“要不要試試我的新發明?硫磺推進器能提速三成…”
話音未落,封玄清突然掐訣變向。白子睿在慣性作用下狠狠撞上他後背,鼻梁磕到劍鞘螭龍紋的瞬間,嗅到對方衣襟裡逸出的沉水香味。
丹田青氣順着劍穗渡入封玄清經脈。兩人靈力交融的刹那,整片紅松林突然倒懸成劍陣,驚得南宮家放出的追魂雀撞上無形壁障。
封玄清借着反震力道掠上雲杉樹冠,劍穗一收便将少年丹師拽進臂彎。白子睿擡眼正撞見他滾動的喉結。
"看路!"劍鞘突然托住他下墜的臀部,白子睿這才發現已置身百丈懸崖邊緣。封玄清踏着罡風步步生蓮,月華在他足下凝成冰橋,橋面二十八宿紋路與白子睿手背的硫磺灼痕交相輝映。
少年突然扣住他執劍的腕骨:"你心跳好快。"指尖按着的通脈金線正突突狂跳,“擔心打不過南宮月?”
"閉嘴。"封玄清劍尖挑起他散落的發帶,青綢在夜色裡舒展成引魂幡,“戌時三刻陰氣最盛,你的木火靈根…”
"知道啦知道啦!"白子睿突然咬破指尖,血珠在虛空畫出赤焰符,“硫磺為墨,朱果為硯——小爺給你畫個加強版離火陣!”
封玄清低頭避開他甩出的血滴,卻避不開少年眼底跳動的焰色。那火光順着相連的劍穗竄入丹田,竟激得通脈境靈力暴漲三成。山崖下傳來南宮月氣急敗壞的嬌叱時,他忽然覺得帶着這鬧騰精趕路,倒比獨行多了三分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