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松林染成紫銅色時,封玄清鎏金劍穗突然迸發刺目血光。他餘光瞥見刀疤臉的重刀劃破白子睿衣角,鍛骨三重少年踉跄跌進荊棘叢的畫面,讓丹田冰火太極圖轟然逆轉。
"滾開!"暴喝聲震碎三丈内松針,封玄清月白錦袍突然鼓蕩如雲。南宮月纏來的白绫尚未觸及劍鋒,就被驟然爆發的通脈境威壓震成漫天銀蝶。
胖子修士掄起的玄鐵重錘凝固在半空。他驚恐地發現錘面爬滿蛛網狀冰裂紋,而自己呼出的白汽竟在鼻腔裡凝成冰碴。
麻杆修士的鍊子棍剛刺到封玄清後心半尺,槍頭突然燃起幽藍離火,火舌順着鐵鍊瞬間吞沒他整條右臂。
“坎離交泰,天壬破軍!”
封玄清劍尖突然在虛空畫出倒懸的太極,整片松林的地脈靈氣瘋狂湧入陣圖。南宮月放出的八眼鬼面蛛剛噴出毒網,就被驟然降臨的威壓壓得八肢爆裂。妖獸腹部鬼面紋發出凄厲尖嘯,螯肢上的幽藍毒光竟被太極陣倒吸回去。
"不!"南宮月胭脂剝落的臉上裂開蛛網狀血痕,他瘋狂掐訣想召回本命蛛,卻看到封玄清劍鋒上的太極陣已膨脹到遮天蔽日。
冰火雙色龍卷從陣眼咆哮而出。胖子修士的重錘率先炸成鐵粉,飛濺的碎屑裹着離火洞穿他肥胖身軀,在松樹幹上烙出七個人形焦痕。
麻杆修士的鍊子棍熔成鐵水,順着被冰凍的雙腿倒流而上,将他澆鑄成一尊猙獰的鐵俑。
鬼面蛛八隻複眼同時迸裂,腹部鬼面紋在尖叫中裂開黑洞。洶湧的毒液尚未噴出就被冰火龍卷絞成漫天藍霧。
"你怎麼可能…"南宮月嘶吼着捏碎腰間玉佩,鎏金鸾鳥虛影剛展翅就被冰錐釘穿。他煙紫披風燃起離火,猩紅肚兜上鸾鳥銜珠的刺繡在火中扭曲成掙紮的毒蛇。
月光刺破松林間的毒霧時,封玄清劍鋒上的冰焰正緩緩熄滅。
"坎離歸一!"鎏金劍鞘上的螭龍紋驟然活轉,裹挾着通脈境威壓的劍氣将八眼鬼面蛛震成齑粉。
南宮月心口的血窟窿裡飄出縷青煙,混着焦糊的脂粉味,像燃盡的香爐裡最後一縷殘香。
"你…你竟敢…"南宮月染着蔻丹的指尖摳進焦土,煙紫披風被自己的血浸成黑褐色。他喉間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渙散的瞳孔裡映着封玄清滴血的劍尖。
南宮月踉跄着跌坐在血泊裡,煙紫披風下的猩紅肚兜被冰晶割出蛛網狀裂痕:“封家小兒,你若殺我,離兒不會放過你的…你…”
寒光貫胸的瞬間,冰焰順着心脈焚盡五髒六腑。封玄清振落劍尖血珠,望着南宮月凝固着驚駭的灰白眼瞳:“我會親自找他報仇的,到那一日自會送你們地下團聚。”
封玄清甩落劍上血珠,看着南宮月的屍身迅速幹癟風化——千蛛毒反噬宿主時,連骸骨都化作齑粉,他轉身望向白子睿逃遁的方向。
"白子睿!"罡氣裹着嘶吼震落松針,封玄清踏着冰焰掠向山澗。月白錦袍被劍氣割成流蘇狀,後心未愈的傷口滲出血珠,在夜色裡拖曳成赤色星軌。
他足尖點過尚在燃燒的松枝,月白錦袍在焦土上拖曳出星火軌迹。
九嶷山西麓的夜枭啼鳴撕破死寂,溪邊腐葉堆突然動了動。
"清…清哥哥?"沾滿泥漿的獸皮袋從灌木叢裡探出,白子睿頂着一頭松針鑽出來,硫磺粉混着血痂在他臉上糊成迷彩,“我在這兒!”
封玄清劍氣劈開三棵攔路紅松,落地時帶起的罡風掀飛白子睿的束發草繩。少年散着頭發撲進他懷裡,硫磺味混着血腥氣嗆得人喉頭發緊。
"你受傷了?"封玄清劍穗纏住他手腕。
白子睿突然扯開衣襟:"擔心我啊?"月光下新愈的肌膚泛着珍珠光澤,連道擦傷都沒留下,“要不哥哥親手檢查?”
"不如我脫…"話音戛然而止,封玄清的靈力已探入他奇經八脈。
霜色靈力流轉過十二重樓,封玄清眉峰微蹙——鍛骨三重的經絡竟透着通脈境的堅韌,斷裂的肋骨處殘留着奇異青芒。
通脈境靈力剛滲入經絡就被彈開——白子睿體内竟盤踞着股未知氣息,像霧裡看花般捉摸不透。
白子睿脖頸突然泛起绯色:“摸夠沒有?”
白子睿突然扯開封玄清衣領,"你傷口怎麼還在滲血?"指尖撫過對方鎖骨處的冰晶灼痕,“疼不疼?”
“啪!”
開他的手,劍穗卷起塊沾血的燧石,劍鞘抽飛他撩起的衣擺,封玄清耳後青筋暴起:“那個刀疤臉呢?”
"化成灰了。"白子睿踢飛腳邊的重刀,刀柄鸾鳥紋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我跑着跑着他就…"他突然卡殼,指尖無意識摩挲着丹田位置。
白子睿踢飛腳邊的修士腰帶,"那孫子拿刀追我三裡地,結果自己突然…"他雙手誇張地比劃爆炸動作,“嘭!就剩這破布了。”
"刀疤臉至少鍛骨六重。"封玄清收回靈力時,指尖還沾着對方皮膚上未散的丹香,“你如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