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初刻的薄霧漫過百草堂東廂,白子睿盤腿坐在東廂房頂,活像隻蹲竈台的灰毛猴。硫磺粉在瓦片上撒出個人體經絡圖,歪歪扭扭仿佛蚯蚓打架。他指尖凝着半吊子青氣,正對着《人體經絡要決》第三頁的湧泉穴位置比劃,架勢倒像屠戶研究豬後腿。
"足少陰腎經應走坎位。"封玄清的劍鞘突然點在瓦片上,驚飛兩隻啄食朱果籽的麻雀,那麻雀撲棱棱飛上天,險些撞碎檐角風鈴,“昨日把離火靈力灌進腎經,沒走火入魔算你命大。”
白子睿翻身躲過墜落的露珠,粗布衣襟掃亂了硫磺陣圖,活似打翻的芝麻鹽罐:“這不活蹦亂跳的?要我說你們修仙界的心法太抽象,就該配上春宮圖…”
"何為春…"封玄清話音未落,少年突然拽着他躍下屋檐。晨光穿過忍冬藤架,在白子睿掌心凝出個青光流轉的人體模型,每處穴位都标注着蠅頭小楷,仔細看竟混着幾行"此處易抽筋"之類的批注。
"看!足三裡連接脾胃經,就像驢肉火燒攤的傳送帶。"他指尖戳得光影模型微微晃動,督脈位置突然竄出縷青煙,“昨日我不過是想試試靈氣分流…”
劍鞘"啪"地打散光影,震得枸杞枝上的晨露簌簌而落:“胡鬧。”
又是一天晨霧還未散盡,白子睿赤腳踩在曬藥場青磚上,硫磺粉在足底凝成八卦陣紋,遠看活像撒癔症的跳大神。他閉目運轉《道德經》,混着晨露的靈氣在督脈中遊走,驚得屋檐麻雀撲棱棱撞進忍冬藤架,揪落三顆青枸杞。
"足三裡偏了半寸。"封玄清劍鞘輕點他膝彎,鎏金螭紋在霧霭中泛着冷光,活像條凍僵的銀環蛇,“吐納需配合七星步,震位收勢時靈氣會滞澀——你當是王鐵匠打鐵?”
少年踉跄着扶住石碾,硫磺腳印在青磚烙出焦痕,空氣裡頓時泛起燒豬蹄的焦香:“清哥哥這《天罡步》比老張頭家的驢肉火燒還難啃!”
月白錦袍掠過沾露的枸杞枝,封玄清并指在空中勾出北鬥虛影,星輝卻歪成了北鬥七星炒勺:“修仙本是逆天改命。你既想煉制高階丹藥,鍛體關都過不去,如何承受地火反噬?”
辰時的日頭剛爬上藥櫃頂,白子睿已癱坐在紫銅藥爐旁,活像條曬蔫的黃花魚。他抖着手翻開《丹鼎要術》,硫磺粉簌簌落在"離火陣"圖譜上,把陣眼描成了個歪嘴葫蘆:“凡火煉丹終是下乘,若能用三昧真火淬煉止血藤…”
"築基期才能凝練丹火。"封玄清劍穗掃落他發間藥渣,冰霜靈氣凍住滾燙的爐蓋,滋啦聲響裡飄出股鐵闆鱿魚的焦香,“不過煉器用的地脈之火,倒是能借陣法引動——前提是你别把百草堂燒成叫花雞。”
白子睿揉着發紅的手背蹿到曬藥場,硫磺粉在青磚上拖出蜿蜒金痕,活像黃大仙留下的騷氣:“清哥哥教我煉器吧!總用竈台煉丹太寒酸,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是賣炊餅的武大郎!”
封玄清擦拭劍穗的動作微滞,冰蠶絲穗子突然打了個死結“煉器需地火配合陣法…我對煉器一道知之甚少。”
白子睿猛地竄起,獸皮袋硫磺粉潑灑成金霧,嗆得藥櫃頂的麻雀直翻白眼,:“對啊!煉器爐!清哥哥可知曉器鼎構造?”
鎏金劍鞘突然壓住他肩膀,通脈境威壓震得藥櫃嗡嗡作響。封玄清從儲物戒取出塊玄鐵:“煉器需先通陣道。你看這玄英鐵表面的二十八宿紋——每個煉器師都需掌握基礎五行陣。”
白子睿猛地竄起,獸皮袋硫磺粉潑灑成金霧:“對啊!煉器爐!清哥哥可知曉器鼎構造?”
鎏金劍鞘突然壓住他肩膀,通脈境威壓震得藥櫃嗡嗡作響,震落三斤陳皮二兩桂皮。封玄清從儲物戒取出塊玄鐵,黑黢黢的石頭表面突然浮現二十八宿紋,仔細看竟歪成了二十八星瓢蟲:“煉器需先通陣道。你看這玄英鐵…”
"得嘞!"白子睿嬉皮笑臉,“您就擎好吧,明兒咱就把百草堂竈台改造成八卦爐!”
心底則暗暗想到,太上老君總會吧。
申時三刻,白子睿神識沉入封神空間,青銅鼎虛影浮起時,案頭玄鐵自發滾燙——這俗世物件倒比怡紅院的頭牌還知情識趣。暮色浸透東廂時,《道德經》玉簡迸發金光,煉器篇篆文如賭徒撒骰子:
「器為道之骨,陣為法之髓。離火鍛金,坎水淬形,煉器當循五行生克…」
白子睿指尖劃過"火焰四品"的篇章,硫磺粉在虛空凝成四色火苗。凡火橙黃如燭,地火幽藍帶星點;真火呈琉璃色流轉不息,而異火竟是團會躲閃的赤金小蛟。
"難怪清哥哥說地火餘燼是末流地火。"
白子睿彈碎凡火虛影,地火餘燼炸成硫磺晶砂——正是他煉丹攢的家當,活似乞丐攢的銅闆。
法寶等級從低到高又分為,法器-靈器-法寶-靈寶-通天靈寶-玄天靈寶-仙器。
白子睿蹲在藥碾子前頭搓了搓手,這煉器的門道比村頭張鐵匠打犁頭講究多了。按《道德經》裡說法寶分七等,最次的叫法器,往上頭數到頂還有個仙器——要他說,這不就是鐵鍋、銅鍋、銀鍋、金鍋、鑲玉鍋、鑲鑽鍋、鑲神仙屁鍋?
煉器必須掌握一些基本的陣法。驚喜的是煉器篇竟然還提供了一些法器的煉器圖譜,其中就有煉丹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