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無雙正挑着守将頭顱耀武揚威,突然嗅到腐桃味。他熔岩槍戳向傳令兵:"哪來的爛桃子..."
腐臭味突然濃得能掐出汁,炎無雙槍尖的熔岩"滋啦"熄滅。拓跋雄的狼牙棒還挑着半截腸子,鼻腔突然灌滿屍蠟味——這味道他熟,将近三年前落鳳坡坑殺十萬赤焰軍餘孽時,屍堆飄的就是這股腌入味了的死氣。
"地...地震?"赤炎弩手看着腳底龜裂的青磚,三百架投石機突然塌陷成漏鬥狀。腐綠的沼氣從地縫噴出,某架投石機的絞盤上,突然扒上隻挂着碎肉的手骨。
"嘩啦!"
三百具青銅棺如雨後毒菇破土而出,鏽蝕的棺蓋上"赤焰"二字淌着瀝青。
"裝神弄鬼!"拓跋雄狼牙棒砸向最近棺椁,青銅蓋突然彈開。腐屍身披赤焰殘甲,脖頸斷口處垂着半截将旗,正是三年前被他枭首的赤焰軍副帥!那屍首腐爛的眼窩燃起幽藍鬼火,手中生鏽陌刀劈出寒光,竟帶着生前成名絕技"裂雲斬"的殘影。
三百青銅棺破沙而出,腐爛的"赤焰"戰旗在月下招展。前排屍将緩緩擡頭,半邊骷髅臉讓拓跋雄手中狼牙棒"吧嗒"落地。
"赤焰軍?"炎無雙熔岩槍差點脫手,"兩年半前不是被咱...沃日!"
"咔嚓!"拓跋雄左臂連甲帶肉被削飛,斷臂尚未落地就被屍群争食。三十萬腐屍如黑潮漫過戰場,骨骼摩擦聲似萬千毒蠍爬行。赤炎重弩射出的火箭穿透腐屍胸腔,卻見創口湧出漆黑黏液,轉瞬愈合如初。
"舉盾..."炎無雙的嘶吼被箭雨淹沒。青銅箭簇竟能熔穿赤炎重甲,中箭者七竅噴出綠火,五息之内血肉化泥,骨架卻自行拼接成新腐屍。
屍群踏着沼氣列陣,腐爛的聲帶共振出号角聲。前排腐屍突然扯斷自己肋骨,骨茬打磨的投槍把蒼狼騎兵釘在城牆上。
後排屍兵胸腔裂開,腐爛的肺葉鼓成氣囊,噴出漫天骨片——那骨片在空中自行拼接,化作旋轉的骨刃風暴!
"結龜甲陣!"拓跋雄剛縮進盾牆,就聽見頭頂"咔咔"異響。擡頭竟見屍群踩着同伴骸骨疊羅漢,五具腐屍疊成三丈高的"屍塔",腐肉凝成攻城錘砸下!
"轟!"
盾陣如蛋殼般碎裂。某具腐屍突然炸開腹腔,湧出百萬食屍甲蟲,瞬間把重騎兵啃成白骨。白骨還未倒地,就被屍群用腐肉黏成新的戰馬。
"嗬..."一個将領屍首突然開口,聲音像砂紙磨鐵鍋,"謝...謝聯軍..."卷走一個聯軍首級,"送...百萬...血食..."
炎無雙熔斷三具腐屍,突然發現赤焰屍群用的竟是赤炎制式兵器。他發狂般劈開某具腐屍铠甲,胸甲内赫然刻着"炎烈軍第三營"字樣。
"大哥?!"炎無雙熔岩槍墜地。那具腐屍突然咧嘴,炎家祖傳的虎頭佩從爛肉中滑落。
腐屍們突然改變戰術。蒼狼騎兵驚恐發現,屍群用的竟是本族狼襲戰法——三屍一組,一屍鎖喉,一屍掏心,一屍專啃腳筋。拓跋雄被五具腐屍按進血泥,狼耳裡灌滿屍語:"還認得這招黑虎掏心嗎...元帥當年教得好..."
屍潮突然分列兩旁,宇文拓青銅棺椁破土而出。棺蓋縫隙伸出焦黑手掌,指尖輕點,炎無雙渾身精血離體而出,凝成血珠沒入棺中。
青銅主棺突然炸開,宇文拓的屍身端坐棺中。腐化的聲帶每吐一字,聯軍血肉便消融一分:"山河...無恙..."
"山河...無恙..."沙啞的低語響徹戰場。三十萬屍群突然停手,整齊劃一地轉向雲川城,腐爛的聲帶共振出戰歌: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沙塵從地脈鑽出,瞬間修複雲川城牆裂痕。宇文拓突然并指為刀,在胸口刻下"戍"字,領着屍群反向沖殺聯軍殘部。
白子睿的爆米花僵在嘴邊:"這他娘是...保家衛國?"
天墟古城衆人盯着玉玺畫面,三十萬腐屍正幫青玄守軍修城牆。有個獨臂屍兵甚至幫孩童撿回落地的撥浪鼓,雖然腐手被桃符灼得冒煙。
黎明時分,屍群如潮水退入地縫。拓跋雄的狼頭旗杆上倒吊着三百赤炎将官,人皮燈籠在晨風中搖晃。炎無雙的熔岩槍插在屍堆頂峰,槍杆上刻着血字:"謝聯軍贈百萬血食——宇文拓頓首"。
唯一完好的青玄城樓上,守軍看着滿地聯軍白骨發呆。腐屍們退兵前,竟用碎骨在焦土上拼出萬裡江山圖——圖中蒼狼王帳與赤炎皇城的位置,各插着一柄青銅斷劍。
玉玺畫面突然閃爍,宇文拓青銅棺緩緩沉入地脈。最後一瞬,棺蓋縫隙露出半張俊美無俦的臉——左眼燦若星河,右眼燃着混沌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