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不是還有三皇子,何必要去扶持燕妃腹中不知男女的胎兒?”
皇後無奈道:“三皇子久病纏綿,能否安然活到弱冠之年,還未可知。”
“若是男孩那自然是好,但若是個女兒也不妨,至少本宮可以除了燕妃,萬一又出現一個狐媚子,那才是将本宮置于危險境地!”
害她流産,又害她再也無法生育,這個仇她還未報!
皇後回想起今日宋楚惜的種種表現,眼底劃過一抹狠厲。
“母後好謀算,如此一來,隻要燕妃難産而死,那她的胎兒也會順理成章的過繼在您手下。”宋婉甯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父皇長情,燕妃要是為陛下生兒育女死了,陛下一定會銘記她一輩子。得要她失了聖心才好。”
皇後輕撫茶盞,眸中寒光微閃,微微搖了搖頭,“明日回宮後再,細細琢磨,謀劃一番。”
宋婉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可眼中仍隐隐透着一絲擔憂。
***
回宮後,宋楚惜見前去拜訪燕妃的妃嫔絡繹不絕,自己準備再等上幾日再去拜訪,不想這一日,燕妃的侍女親自來請。
“三公主殿下,娘娘因那日沒有提前通知五皇子殿下,緻使您受了傷,心中實在過意不去,今日特遣奴婢前來,請您前去一叙。”
那侍女言辭懇切,稍作停頓後,又接着補充道:“娘娘因着身子不便,不能親自過來,還請公主恕罪。”
“無妨。”宋楚惜擺了擺手,她早就聽聞皇後下了吩咐,在胎像穩固之前,讓燕妃安心在宮中養胎,減少不必要的走動。
不過越是這種時候,燕妃心中的情緒便愈發不穩定,作為她的病人,自然要格外留意。
燕妃此次特意相邀,想必是心中有諸多煩悶之事,亟待傾訴。
很快,她們便來到了燕妃的寝宮前。宮門前,兩名宮女早已候在那裡,見宋楚惜到來,忙恭敬行禮。
宋楚惜剛一腳踏入燕妃的寝宮,心瞬間被眼前的景象猛地揪起,雙腳仿若被釘在了地上,遲遲邁不出第二步。
眼前,慕容津渡正與燕妃平坐,面容溫和,嘴角噙着笑意,輕聲細語地說着什麼,試圖安慰燕妃。
隻是燕妃表情恹恹,黯然傷神,慕容津渡在一旁的安慰與訴說起不到多少作用。
慕容津渡果然因燕妃有孕而被赦免刑罰,宋楚惜暗暗想着。
侍女見宋楚惜僵在原地不動,神色驚慌,還以為是被眼前這一幕吓到了,連忙小心翼翼地解釋說:“三公主,那位是燕妃娘娘的親弟弟——慕容公子,您莫要擔心。”
宋楚惜聽到這話,心中不由得苦笑。
她自然知道那是慕容津渡,那個曾經她深愛的人,盡管她曾無數次告誡自己不要在意,可這個人,終究是狠狠傷了她,取了她性命。
燕妃與慕容津渡聽到門口動靜,紛紛投來目光,前者的眼底瞬間閃過一絲光明,而後者的眼神中卻是飽含冷意,那目光像是躲在暗處的毒蛇,陰冷而犀利,随時準備咬上來,讓人不寒而栗。
宋楚惜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着内心翻湧的情緒,強裝鎮定地微微颔首,朝着燕妃走去。她心中清楚,今日這一場碰面,怕是躲不過去了,且看這會生出怎樣的波瀾。
“見過燕妃娘娘。”她恭敬地行了一禮。
“三公主不必多禮,快請入座。”燕妃見宋楚惜前來,立馬瞥了眼慕容津渡,示意他起身,這個位置要給宋楚惜。
慕容津渡雖表面不太情願,卻也隻得起身讓座。宋楚惜隻當作不認識他,神色自若地走到座位前,安然入座。
隻聽燕妃帶着歉意開口:“三公主,這是我的弟弟,名喚慕容津渡。他生性溫和,從來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但是有一件事,須得向公主當面請罪。殿下聽後,無論如何責罰,我與弟弟絕不有任何怨言。”
宋楚惜聞言一怔,且不說今世的她從未見過慕容津渡,也不曾有過什麼糾葛,何來恩怨?
燕妃話音剛落,慕容津渡上前來,朝宋楚惜跪下,頗有些為難地啟口:“冬狩之時。我曾打下過一隻雀鳥,不想驚到了殿下,緻使殿下困于圍獵林中,迷路受傷。無心之舉,還請三公主見諒。”
什麼?
宋楚惜心中大為震驚,藏于袖中的指尖驟然一縮,險些失态。
她強自按捺心緒,面上仍作平靜,暗忖道:如此說來,慕容津渡當日必是目睹了刺客行兇。
可他此刻這般作态,究竟是與刺客有所勾連,還是另有所圖?
不過他隻字不提刺客,這般避重就輕的“請罪”,究竟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