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次一起出現在大衆面前已經是一周後,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在廣場上打了個照面。
在旁人看來是這樣的。
盡管這兩人每天都從同一個房間裡出現也沒人往那方面想,畢竟他們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有什麼時間。每天在所有人之前藍周都是最先出現在收容所的一個,沒看住兩眼就兜兜轉轉又出現在了信息中心,好像同時擁有十八個影分身在全縣工作。宮永城更是,傷好了點就被抓去修複掃描件的噪點,每天披星戴月的。
然而在無人處,他們兩個幾乎是一回到家就抱在一起,剛進門的時候雙方身上還帶着點勞碌一天的疲憊味道,擁吻往往是無比綿長而濕潤的,像是兩隻闊别已久的小狗在給對方蹭上自己的味道。
無關情欲,隻是對熱戀中的情侶來說,哪怕一天都是長久的分别。
更何況宮永城一聞到藍周身上有别的味道就要發瘋,這個擁吻能很好地杜絕......藍周想起來都有點牙酸,宮永城實在是有點像狗了,鼻子靈得不行,領地意識也強的不行。
偏偏尺寸實在驚人,藍周以前還懷着逗弄的心思,逗着逗着把自己的腰賠進去了好幾次,沒用多久也學乖了,任由宮永城在他口腔裡施為。
分開的時候宮永城輕輕掙動了一下,藍周的手意料之外地緊,再對視他才發現藍周的眼神如寒潭,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今天晚上要吃什麼?我下午正好去了趟培育中心,帶了兩顆番茄回來,給你炖湯喝行不行。”宮永城捏着兩顆番茄想要黏糊在藍周身後,被藍周手指着額頭定在了原地。
“我要換衣服,你做飯去,不準進來。”
藍周說完就甩上了門,隻留宮永城一個在原地回味着藍周濡濕的指腹,像是蝸牛一樣彎彎繞繞地爬在他心上,留下一串痕迹。
“我就說你這樣天天操勞身體肯定會不行,”宮永城不甘心地在原地醞釀了半晌,終究窩囊地轉過身,并決定在今晚的湯裡多加一個洋蔥辣哭藍周。
晚飯吃到一半,宮永城很突兀地盯了藍周很久。
或許是在家裡放松下來的緣故,近兩天藍周在家也開始穿一些柔軟質地的衣服。宮永城看着藍周坐在對面,身上一件幹幹淨淨的白色T恤,頸部的曲線順理成章地在衣領的掩映下蔓延往下,留出一片遐思。
宮永城看得有些口幹舌燥,即使如今在衣服的掩映下,他也清楚地知道。
就在離領口不遠的地方,那具溫熱的軀體上,就留着不少他造下的印記,或輕或重。
藍周似有所感,擡手捂住了唯一露在外面的一段白玉似的脖頸,擡眼冷冷看向宮永城:“飯吃飽了嗎在這發春?”
宮永城條件反射想貼上去親人,就見藍周夾菜的手腕上,還有兩人前一晚荒唐留下的印子,自動閉了嘴。
想歸想,望着藍周手腕上被自己捏出的印記,還是很心虛的。宮永城頓了一下狀似無意地轉移話題:“我們這邊結果快要出來了,但就算有這些證據,我們怎麼和沃托對抗啊。”
藍周似笑非笑地掀起眼皮看了宮永城一眼,這一眼可把宮永城看精神了,但偏偏嘴上話還是一副正人君子:“我就是擔心嘛......我也聽說了,近來到我們這來的流民檢測結果污染程度都不低,甚者甚至比我們還要高一點。
而沃托内部的情況如果真的像任陽冰他們當初所說,大抵是不願意和我們和平共處的吧。”
見藍周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宮永城自讨了個沒趣,也低頭吃飯。良久他隻聽得藍周語氣微妙,帶着一點非得是最親近之人才能聽得出來的憧憬:“其實我們的體系已經建成了,我們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宮永城愣了一下,乍一下完全沒反應過來藍周想表達什麼。
“我們有了能夠自給自足的培育中心,我們已經初步建立起了内網,戶籍普查也在進行,按照目前的進度來看醫療衛生系統也将在不久後落地,一切都很完美,我們已經成功在廢墟上重建了一個庇護所。”
宮永城不傻,聽到這裡他已經大概猜到了藍周想表示的意思,随後兩人對視了一眼,他沉默地聽着藍周把話說完。
“我現在算是有點知道了,在曆史上的那些亂世裡,為什麼許多人都想把門一關過一輩子了。”藍周語氣喃喃,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隔壁就是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回家就能看到你。我連做夢都不敢這麼做的。”
宮永城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話來,他實際上是占有欲最強的一個,以前看到藍周和别人說話都要吃不小的醋,藍周給他描述的美好圖景幾乎要把他淹沒了,呼吸都急促起來。
再對視,宮永城卻敏銳地發現藍周的笑容帶着點苦澀:“我......一直是個沒什麼朋友的人,所以你們每個人我都很珍惜。”
藍周擡眼望宮永城,一口氣直接說完:“我今天一直在想,如果不是我執意要和沃托掰這個手腕,是不是大家就不用這樣一次次身陷險境,或許......你們更需要的是好好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