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方法不對。

在兩人都沒注意到的角落蔔姗已經悄然出現。見狀伸手把人推開：“确定是那塊磚？”

沒等藍周回答，蔔姗藤條就飛了出去。粗壯的枝條在空中分成幾縷，紮進牆壁的一瞬間分開扒住了四角和中間，接着一用力——

那塊磚從嚴絲合縫的牆壁中被蔔姗硬生生拖出來，幾乎是同時，整堵牆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坍塌，煙塵四起。

等到煙塵散盡，出現在衆人面前的赫然是一條全新的通道，這麼一打眼完全沒有一絲損毀。

四人皆是一驚，阮姳反應最快，立刻從蔔姗體内飄出來，對可視範圍内的通道進行了掃描。

“污染程度是......15%到17%！”

所有人都精神一震。

在進來的時候他們對整個區域做了檢測，原本這條通道的污染程度是25%以上，百分之十幾在他們現在的實驗結果中是完全可以當做聚居區的值，更何況，這明顯異常甚至沒在大範圍掃描中被檢測到的值，完全就是他們要找的，異常污染降低。

“走。”

踏上新的一條路衆人好像都把剛剛的事情忘在腦後。

除了蔔姗。

她走了一會還是忍不住開口：“所以剛剛那條通道那個異常的長度真的沒有問題嗎？”

藍周沉默了，他在斟酌着怎麼和蔔姗解釋這個問題，沒成想宮永城先開口：“寶啊，你覺得我們來這一趟的目的是什麼。”

雖然宮永城稱呼很溫柔，但蔔姗依舊覺得有點尴尬：“呃......找到那個，異常？”

“Bingo！”突然的大聲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藍周差點左腳絆右腳來個平地摔，咬牙在腦海裡罵了宮永城一句：“要說就好好說，别吓人。”

“哦，我們現在已知的是污染物在能力達到的情況下會對生命體進行各異的影響，包括但不限于知覺扭曲這種對吧，那同理反推被淨化過的污染物有什麼能力我們也不知道。”

“當然這有可能真的是我們撞鬼了，但是who care。隻要能活着找到逆污染源，一切問題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宮永城一口氣沒喘說完這一串，随後就縮回藍周大腦裡怎麼叫也叫不出來了。藍周有點想笑，在大腦裡不停叫。

外面那條通道是從一而終的寬度，藍周也就先入為主。直到前面已經肉眼可見地變狹窄了，他才若有所思地停下腳步。

蔔姗不知道在出什麼神，一腦袋撞到藍周背上鼻子差點撞歪。她摸了摸鼻子對藍周的背怒目：“怎麼了？”

藍周喉嚨有點發緊：“我們大概過不去了？”

兩個鬼看到也沉默了，後面的通道寬度壓根就不是正常的成年人能擠過去的，硬擠也不行。藍周有一種隐隐約約說不清楚的感覺，隻得一概以看樂子的心态對待。

“這......”

先在努力醞釀反對意見的竟然是蔔姗，藍周眉頭一挑瞥向她，就聽她有點磕絆但堅持：“沒必要吧，我們現在回去，調兩枚炸彈來就能直接從地面上解決這個問題。”

藍周眉頭挑地更高，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有道理，然後我們就寄希望于上帝再創造一個逆污染源，否則的話就所有人茹素一輩子來展示自己的誠心，每天奔波于清除異種。”

意識到藍周意外的刻薄，蔔姗閉了嘴，宮永城在上蹿下跳地喊他注意措辭。

“或者說我們直接向沃托投誠，上交所有的成果然後誠心忏悔，表示之前是我們錯了，大喊求您給條生路吧，然後歸順？”

蔔姗被他這兩句話說得滿臉通紅，阮姳飄出半個身子想說話也被藍周冷硬的眼神噎了回去：“不要一直回避沖突，尤其是你，蔔姗。将來說不定哪天我也會死，那個時候你和阮姳，還有張思遠，你們才是源于這個世界的火種，你要有自己的路走。”

蔔姗明顯愣住了，半晌沒聲音。藍周一擺手不去看她，對着兩個靈體：“這樣，你們從這裡走，我和蔔姗回去，試着修複主幹道，保持聯絡。”

宮永城自然是沒有異議，阮姳聞聲安靜地出來，給每個人的個人終端上鍊接。處理完她安靜地靠到宮永城那邊：“依靠電磁波傳輸，不太穩定，我的建議是我們定時保持一次聯系。”

藍周從包裡把防護服掏出來遞給宮永城，那手勢和姿态莊嚴地像是在交接烈士骨灰盒。宮永城被他影響接過來一攤開，耳邊卻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注意安全”。

他猛地擡頭，聲音來源卻已經往回走了兩步，隻是宮永城左看右看，這背影明顯是惬意的，像是放下了什麼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