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鳴郁你對得起人家嗎?自己做過的事情就得負起責任,别讓我這個做姐姐的瞧不起你。”
女人的聲音利刃般懸在頭頂,叫封鳴郁汗毛豎起。
更讓他震驚的是,對方訓話時熟稔無比,仿佛對于這段荒誕的感情狀況早有耳聞,來勢洶洶得猶如手執正義的天平、即将宣判一場死刑。
至此,封鳴郁放棄掙紮。
一顆懸着的心徹底涼透。
封明玦連個餘光都不留給弟弟,背過身終是藏不住臉上的竊喜。
他這個榆木腦袋的弟弟鐵樹開花,實屬不易。
始亂終棄?絕不可能。
原想趁對方失憶再敲打敲打,拿捏一下,又深知對方尿性逼得急了難免咬人。
封明玦嘴角一翹,倒真想看看自己這位準弟媳究竟是何方神聖?
在抽煙區熬了許久,謝潛不情不願地往住院區走,路過洗手間又洗了把臉,恨不得再沖沖眼睛。等确認自己能心平氣地面對封鳴郁後,他才咬着牙推開111号房。
房門打開的瞬間,凝重的空氣攪動,謝潛毫無準備地被三道視線齊刷刷擊中。
謝潛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瞬,然後聽到聲驚喜的呼喚。
“小潛,你——”
再遇熟人,還是與自己和封鳴郁都有交集的熟人,謝潛觸電一般站直,驚慌失措地放大音量:“姐!好久不見——”
這聲姐叫得不可謂不甜。
被謝潛‘熱忱’地望着,封明玦飛揚的眉眼以某種微小的弧度顫了顫,向來強勢的氣場出現刹那的收斂,眼底錯愕和恍惚一閃而過,仿佛觸動到什麼心虛往事。
恰逢手機震動又響,封明玦急匆匆接通,完全無暇去想昔日戀人的弟弟為什麼會出現在病房裡。她勉強用口型和封鳴郁叮囑一句,踩着高跟鞋逃似的離開。
屋内,面色各異的人把謝潛看了又看。
裕烈在心中沖謝潛豎了個大拇哥,覺得對方的形象高大了幾分。
牛是真的牛!
不愧是封鳴郁背後的男人,咱姐都能拿下。
封鳴郁深長地呼吸好幾下,俨然也沒料到自己和眼前的男人已經到了能見家人的程度。
難怪女人不由分說對自己一陣‘敲打’。
可一想到謝潛之前鬧出的那些動靜,他心中的煩躁随抵觸呈指數上升。
所以......自己究竟是有多喜歡,才能包容對方這麼礙眼的缺陷?
身體微微一震,封鳴郁眉間褶皺更深。
冷不防,“砰——”的一聲。
裕烈一巴掌拍上封鳴郁後背,語氣三分尴尬七分了然:“那,那什麼,我先不打擾你們兩口子獨處,出去派人去酒店定飯哈。”
‘電燈泡’消失,剩下‘兩口子’大眼對小眼。
“你......”
“我......”
得,狗血劇裡異口同聲的戲碼完美複刻。
隻是一般到了這個時候,男女主對視、濾鏡燈光統統打上,下一幕就是二人各種旖旎浪漫的回憶複現,襯托得眼神拔絲、氣氛黏連。
而現實情況是,封鳴郁和謝潛心頭猛跳,最尴尬的記憶卷土重來——
VIP病房自帶的衛生間裡,兩人的手臂僵硬地撞在一起。
謝潛在系統叮咚叮咚的警告聲中不甚耐煩地舉起男人的手臂搭在自己肩頭,另一隻手把掌心都捏紅了也知該往哪放。
封鳴郁頭一次用“舉步維艱”來形容自己的處境,他側目盯着謝潛看了許久,忍不住出聲:“勞煩你轉一下頭。”
謝潛求之不得,翻了個白眼。
他冷冷哦了一聲,又想使壞:“你全......”
“我全身上下,你都見過。”封鳴郁不敢想象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臉色為何,故作鎮定:“可現在我失憶了,一時間還不習慣。”
謝潛不語,背着他做了鬼臉。
呸,你有我有大家有的玩意兒,當誰稀罕看!
警惕地确認對方不再看向自己,封鳴郁這才忍着臉上的燥熱解開褲頭。
馬桶前,水聲淅瀝,兩人的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下一秒,謝潛突然突然抽筋,然後在自己的驚呼聲中靠摟緊封鳴郁的腰才勉強穩住二人的身形。
視角一岔,目光從男人雙/腿/間擦過。
謝潛、封鳴郁:“......”
呼吸變重的同時,骨子裡看對方不順眼的二人竟相繼沉下臉。
封鳴郁屏住呼吸,懷疑人生。
謝潛則是天靈蓋都在發麻。
兩個人都覺得......自己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