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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血腥的開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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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新聞台最新報道——”

“财政副大臣傅晉準乘坐航班确認墜毀,傅氏夫婦遇難。”

“【帝都,緊急訊】經特别調查小組确認,财政副大臣傅晉準夫婦乘坐航班确認墜毀,機上乘客包括财政副大臣傅衡之及其夫人,全部确認遇難。皇室對此深表哀悼,并宣布将于近日舉行國葬。陛下亦在聲明中強調:“…将以最嚴謹的态度查明真相,并确保所有調查細節向公衆透明化。 ”

“傅家尚未對外發表聲明,政商兩界震動,帝國政局或将迎來新一輪變動。”

傅晉準夫婦遇難的消息迅速傳遍帝國,各大貴族家族、政壇領袖及企業巨頭紛紛發表聲明,表達哀悼。

傅堯撥通了羅培榮的私人通訊,對面沉穩的聲音響起,但難掩疲憊:“…目前調查組的結論确實是如此,殘骸被發現,也被送去化驗了,但由于樣本受損毀程度嚴重,DNA驗證無法完全确認身份。”

傅堯明白,當初的計劃是雙刃劍,這本來就是死中求活的險棋,片場都會有意外,更何況戰場?如果戲做得不夠真,這就是把自己打包紮好蝴蝶結地送到死神手裡。因此,一開場就如此震撼,才是安全的保證。

但這不是拍電影,就算是超人特工 007 也不能變魔術一樣地,從被拆碎的飛機裡萬無一失地活着出來。

他撫着自己左手手腕上的醜陋疤痕,而後雙手十指緊握,握得太緊,以至于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

他倒是很想随着他們離開,然而更勇敢的并不是赴死,而是更加努力地活下去。一個家族要在曆史的風雨中長久地輝煌屹立并不容易,但一夕傾塌并不是難事,尤其傅家已經失去了正值壯年的主人、岌岌可危正被衆多惡狼環伺觊觎。對于傅堯,既然他已經被傅家一粥一飯、一針一線地供養到如今,那麼現在,該輪到他償還這些的時候了。

“我明白,請代我向調查組的各位問好,感謝大家恪盡職責,多謝了。”

一句話說的輕描淡寫,卻讓那頭的人聽得難過起來,羅培榮低聲說:“請您節哀。”

一股不可抑制的歉疚席卷了羅培榮的全身──盡管隔着千裡之外,他仿佛能看見那個才剛剛十五歲的少年就坐在自己的對面,受益于嚴格的家教,對方依然沉穩從容,還能微笑緻謝,但所有的悲傷和憔悴都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

還沒等傅堯徹底平複下來,保密終端再次震動——這次,是傅秦陶。

傅堯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指尖按上太陽穴,死死地按住,試圖平複自己混亂的思緒。他沒有馬上接聽,直到那通來電不依不饒地響了三遍。

“小乖?”傅秦陶的聲音比平時要低沉許多,帶着一點從未有過的克制和不安,似乎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親昵地稱呼過傅堯了——事實上,他們已經多年未曾直接交談過。

傅秦陶看着新聞畫面,旁白用沉穩克制的語氣播報着“傅氏夫婦遇難”時,整個人都僵住了,内心竟然升起了一種近乎荒謬的違和感。

他的兄長怎麼可能死得這麼荒唐?

沒有征兆,沒有鋪墊,沒有掙紮,就這樣在一場再普通不過的航班事故裡消失了?

這太不像傅晉準的作風了。

他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披着睡袍就往外走,連鞋都沒穿好,急匆匆地拉開抽屜翻找煙盒,手忙腳亂地點燃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尼古丁湧入肺腑,刺激得他微微皺眉,可是胸口的悶痛絲毫沒有緩解。

對面沉默了一秒,然後傳來少年低沉克制的聲音:“小叔叔。”

傅秦陶深深地吐出一口煙,仰頭倒在沙發上,閉着眼睛,“小乖,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傅秦陶的聲音有些不穩,帶着某種倉促的壓抑感。

傅堯沒有立刻回答,他的沉默讓傅秦陶心裡猛地一沉。

“……這就是調查組目前的結論。”少年最終緩緩開口。他的目光落在書桌的報紙上——頭版頭條赫然印着“帝國财政副大臣傅晉準夫婦不幸罹難”的黑色标題,“新聞不都寫了嗎?空難,失聯,遇難。全國上下此刻都在哀悼我的父親和母親。”

傅秦陶皺眉,生生用手捏滅了煙蒂,痛得他心一顫。他知道傅堯在隐忍,在克制,在努力表現得與他年紀不符合的鎮定。

他放輕聲音,像是回到了多年前,哄小孩一樣低聲哄他:“小乖,我不相信,你也不要相信。你爸那個人,你比誰都清楚。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死了?屍體都沒找到,一切都不算數。”

傅堯沒有回答,他聽得出來,說話的人已經喝了不少酒,聲音有些發澀。傅秦陶向來心大,即便是那年,他也從未真正失态。可現在,他的語氣裡有着壓抑的顫抖,甚至有一絲難以掩飾的茫然,帶着某種無法置信的錯愕,又像是一種不願接受現實的掙紮。

片刻後,傅堯的聲音低低地響起:“……小叔叔,你冷靜一點。”

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傅堯甚至以為他不會再開口。

然後,他聽見傅秦陶低低地笑了一聲,像是苦笑,又像是自嘲,“……他不會死得這麼輕易。”

這句話帶着一種比悲傷更深的情緒,像是深埋在心底多年、不願承認的某種執念。

“我跟他鬥了這麼多年。” 傅秦陶的聲音很輕,仿佛喃喃自語,“就算他真的要死……也不該是這種方式。”

傅堯微微閉了閉眼,他知道,小叔叔其實并不是真的希望父親死去。

他們兄弟之間的争鬥,是從長子與次子的身份之争開始,又在彼此的不同立場和外力裹挾下,逐漸演變成了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對立。但無論如何,傅秦陶都是曾經那個陪他騎過旋轉木馬、放過風筝的小叔叔,當年的事,總是他虧欠的多一些。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變得急促了一瞬,像是酒精終于攻上大腦,讓他難以再維持冷靜。傅秦陶低聲問,帶着些許不易察覺的脆弱,“……小乖,你相信我嗎?”

小乖。

這個稱呼讓傅堯一下子回到了童年,無知的幼童揮舞着小短手,“咿咿呀呀”地還不會說話,青春帥氣的男大學生把他高高舉起,放在自己肩頭,刻意壓粗聲音:“小乖,你可不許尿我身上啊。”

溫情的回憶轉瞬即逝,傅堯垂眸,指腹輕輕摩挲着自己的傷疤,靜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語氣平穩得像是在述說一件極普通的事情:

“小叔叔,父親已經不在了,跟您比起來,我是晚輩,不該做的事,我一樣都不會做,但我也想請您答應我,無論局勢如何,您都不會輕舉妄動。”

電話那頭徹底安靜了。

傅秦陶沒有再說話,甚至連呼吸聲都變得極輕,而後冷冷來了一句:“你倒是比你父親會算計。”

傅堯一點沒有心理障礙地接受了這個評價:“但您不會拒絕的。”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短促的嗤笑,像是被他這句話惹得有些不爽,又像是有些疲倦。

“……你真是越來越像他了。”

傅堯依舊平靜,輕聲道,“所以,小叔叔,您答應嗎?”

對面安靜了很久,久到傅堯已經能聽見傅秦陶若有若無的歎息。半晌後,傅秦陶似是笑了一聲,又像是嘲弄自己。

最終,他聽見了那個略帶無奈的聲音:

“好。”

傅堯沒有再繼續,而是默默地挂斷了通訊。

通訊斷開的瞬間,他終于靠在椅背上,肩膀微微顫抖,額角沁出一層冷汗,整個人像是筋疲力盡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顧梓聿不知道是不是去看元宵花燈受了涼,又或者是之前壓抑的疲累一下子爆發,元宵節當晚就發起燒來。起初隻是頭痛和四肢無力,可接下來連着高燒了兩天,燒得他眼熱口幹、意識渙散、靈魂出竅,甚至錯過了新學期的開學。

顧仲景忙着伺候他,拿溫毛巾替他擦身子物理降溫。溫涼的觸感讓顧梓聿舒服了一瞬,少年無意識地哼了一聲,柔弱地像是求助。

顧仲景看着他這副樣子,心裡一軟,動作放得更輕了些。

“先把藥吃了,睡一覺就好了。”

顧梓聿燒得迷迷糊糊,被扶着半靠起來,閉着眼睛勉強吞下苦澀的藥片,又被喂了幾口溫水。他想說句謝謝,幹渴的喉嚨發出的聲音卻輕得幾乎聽不見。顧仲景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又替他把被子掖緊了一些。

直到男孩均勻綿長的呼吸聲響起,顧仲景才靜靜起身,回到自己房中。他掩上房門,站在落地窗前,閉起雙眼,細細咀嚼着那條震動了整個華納帝國軍政兩界的新聞——他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束手束腳,隻能通過一些蛛絲馬迹去揣測将要迫近的暴風雨了。

自大哥從家譜上生生燙去他的名字,而他背着滿身傷、帶着那時還小的男孩,隐姓埋名為生活奔波時,他就知道命運的安排是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逃脫的。自己所能做的,不過是趕在時間前面,将那孩子平安帶大,守護着他,直到他能承受住這些風雨。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與那些龌龊往事再次相遇的時刻竟來得如此之早,而拉開一切序幕的開場大戲,竟如此荒謬。

說起來是由于機師的疏忽,未按規定例行檢修就讓飛機起飛,才會釀成事故。但傅晉準是怎樣的人他還不了解嗎——當年可是被稱為“狡狐”的人哪!他那樣謹小慎微的個性,怎會在這樣的小陰溝裡翻船?最重要的是,灣流七号之所以成為軍部大佬的愛駕,就是因為其出衆的安全性能和穩定的機械參數!

如此多的疑點,有心人自然能嗅出其中的貓膩。那機師證言、黑匣子的記錄等等諸如此類不過是為了糊弄民衆,欲蓋彌彰罷了。有能力而又有膽量敢做這件事的勢力,一隻手就能數的出來。可他們又和當年的那件事有什麼關系?連傅家都敢動手,這群人還想做什麼、還敢做什麼?

顧仲景按了按眉心,歎了口氣:他當年叛出家門,而後斷絕一切故舊交往,就是為了保顧梓聿平安。顧梓聿若平庸如常人也就罷了,自己也不是養不起。他這輩子也不指望這孩子為他父母報仇——這趟渾水,太深太湍急了!但顧梓聿畢竟繼承了他父母的優良基因,他若一直這麼耀眼下去,難保不會因為優秀的履曆而被軍部抽調成為國防生,回到那起子魑魅魍魉眼皮底下去,那他所做的一切犧牲,一切隐忍就都白費了。

是該和這孩子認真談一談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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