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是小栖手巧。”顧懷安笑盈盈回答。
“不不不,還是顧師兄周道。”
“我隻是動了嘴皮子功夫,功勞還是小栖的。”
眼看兩人的聊天内容就要往着商業互吹方向走了,雲栖忙回答:“不不不,我也隻是順手做而已,顧師兄你要是喜歡,改日我也給你做個。”
顧懷安微笑道:“那是極好,我很喜歡。”
城門在最南方,而水域位于城北,如此要穿過整座城。雲栖走了半路,覺腰酸背痛,又見前頭林扶風走得那是氣宇軒昂,一瞅身邊顧懷安那叫氣定神閑,就她一會熱了擦擦汗,一會渴了順道買杯甜水的,就此歇息實在不像話,又蔫吧吧跟了上去。
“小栖要休息嗎?”顧懷安溫言詢問,雲栖正拿着杯剛買來的葡萄冰釀,喝得正起勁,聞言連連甩頭:“不打緊不打緊,有吃的有喝的就行!”
說罷,卻見顧懷安看着她,嘴角含笑:“這麼好喝?”
雲栖又連連點頭,這裡的冰釀酒味不大,果香濃郁,又加了不少冰塊,酸酸甜甜的,比果汁好喝太多。
她說罷,眼前忽地閃出一隻手來,将冰釀壺從她手裡巧妙取走了。
雲栖:?
她仰着頭,見那谪仙般的人拿着她的冰釀,放在唇邊,不等她有所反應,他忽然嘗了口。
雲栖:!!!
那那那,那是她喝過的啊!!
雲栖的腿忽然像是被凍住般,定在原地,是怎麼也不動一步了。眼前那清風朗月的溫潤男子也停住,疑惑回頭:“小栖?怎麼了?”
他的手中扔握着那冰釀壺,手指修長,膚色冷白,她需要兩隻手抱住的冰釀壺,他一隻手就可完全握住,将落的昏黃日光灑在他身上,他的白衣沾染了些許金光。
金色是溫暖的顔色,平日顧懷安雖性情溫和,平易近人,卻也略有疏離,一向同人保持着禮貌距離,可眼下,雲栖覺得他們的距離拉近了許多,心道,難道和顧師兄熟了,他會是這樣的麼?
“小栖?不然去休息片刻?”他關懷道,雲栖忙甩甩頭跟上,不住道:“沒事沒事,我沒事!哈哈哈……”
“無事便好。”他微笑道,雲栖本以為這事算過去了,接着,他又道:“是很好喝。”
雲栖徹底不知如何是好了。他越是坦然,越顯得她想多,越是在意,倒顯得她心中有鬼,她也作出一副大大方方的樣子,幹巴巴一笑:“……哈哈哈,是吧,我就說吧,哈哈哈……如果顧師兄喜歡,我我再給師兄買一壺……”
她這話後頭已經算是暗示了,言語動作也不自然,按照顧懷安平日心思細膩的程度,不會察覺不出,可顧懷安輕笑道:
“不必,小栖的就很好喝。”
說罷,他将那壺冰釀,全喝完了,順着手掉了下去。
雲栖吸了口氣,沒吱聲。
這這這……
她思忖老半天,眼前一亮。
顧師兄此舉,對她并無邊界感,說明什麼?!
大大方方是友情,小心翼翼才是愛情!
這麼一來,顧懷安在她眼中,可謂是如他自己的白衣一般,純白無暇,純淨至極!
雲栖放寬了心,不免腹诽自己,竟是懷疑風光霁月顧師兄對自己有那想法,這怎可能?像他這般不染纖塵之人,日後定要修無情道,年紀輕輕踏入修真界強者頂端才是!
強者都是孤獨的!
雲栖剛把自己給說服,又覺肩上一重,擡眼,是顧懷安那好似藝術品的手放在了她左肩上,還未反應過來,右肩又被他扶住,而扶着左肩的手不斷下滑,最後握住了她的手臂。
眼下的情形便是,顧懷安幾乎整個身軀都依在她身上,或者說……
将她攬在懷裡……
雲栖瞪大眼,這這這……共用一壺就罷了!還可找理由開脫,這大庭廣衆摟摟抱抱拉拉扯扯算什麼?!
雖說顧師兄修為性情都是一頂一的,相貌更是塵世間難見的絕色,被他這麼一抱還有些小激動……不對!可别被林扶風瞧見!
雲栖正打算推開,忽聞見一股淡淡酒氣,眼看着那葡萄冰釀都喝幹了,壺都丢了,那這酒氣……
她擡眼,見顧懷安面色潮紅,慣常和善幽深的雙眸滿是霧氣。
啊?!
顧師兄酒量這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