俸承讓目光微動:“沒關系,跟你一起。”
“……哦。”
回答完曲略又把頭埋起來,好久才擡頭,看了眼時間說:“快十二點了,還不睡嗎?”
俸承讓看着曲略疲憊的模樣聲調放輕許多:“困就睡吧,我再寫會兒題,還睡不着。”
“哦。”曲略語氣很淡:“那我不管你,睡了。”
“嗯,晚安。”
曲略挂斷電話精神了些。他擡手摸了摸頭發,已經幹了後就直接往床上倒,他現在感覺自己跟俸承讓關系怪怪的,說不上的感覺。
也偶爾有一絲錯覺,錯覺到以為俸承讓對床位對着的那幅畫感興趣。
想起那幅畫,曲略又從床上爬起來盯着這幅畫看。他懷疑是不是俸承讓以為喜歡他,所以在房間挂了一幅跟俸承讓很像的一幅畫。
回想起,曲略心都死了,明天該怎麼面對俸承讓,是裝作不在意,等對方問起就說從老宅子随便撿的?
這誰信啊!
怎麼可能還湊巧撿了幅一模一樣的人出來?
曲略在心裡發出深深的歎息,祈禱自己手機像素不好,俸承讓看不清牆上的那幅畫。
次日清晨,曲略這一晚睡的很舒服。他想多半是昨天夜裡奮筆疾書的結果,看來學習的确能讓人作息規律。
今天起床很早,曲略洗漱完就拿起手機看,結果發現手機彈出幾十條消息,不慌不忙打開看,全是一個人發來的。
點開兩人的對話框,滿屏都是錄音文件記錄,俸承讓還貼心地把每段錄音都标上備注,曲略往上翻到頭,這幾冊的英語每個單元的都有。
看着錄音文件發送過來的時間,最後一條停留在五點鐘。
沒多久之前。
俸承讓這絕對是大通宵了,曲略認為他實在沒必要,要是真想發的話,有時間每天錄音一點就好了,怎麼一個晚上就錄完發給他了。
不得不說真的很佩服俸承讓的執行能力。
曲略在兩人對話框敲了一大串感謝的話,後又覺得打字太高冷沒有真誠感激的溫度,就把這些話都删除掉,發了段語音過去獻殷勤。
“非常無敵感謝親愛的大學霸發來的英語知識點,不知大學霸今天下午可否賞個臉,跟哥一起去校門口吃一餐。”
“讓你家司機晚點來,哥請客。”
信息發出去也就半分鐘左右,對方也發來一條語音:“不必感謝,對你有幫助就好。”
俸承讓的聲音非常沙啞,曲略知道是那些錄音讓嗓子遭的殃,心裡還真是愧疚,所以去學校的時候還專門跑進小賣部買了幾瓶水,等到班級,“哐啷”一聲全都放在俸承讓的桌子上。
即使熬了個大通宵,俸承讓依舊來的很早,在看見桌面被曲略放了三瓶水的時候,咳了聲感謝道:“謝謝你。”
“客氣啥。”曲略放好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你幫我這麼多,我總要回報你什麼。”
俸承讓開瓶蓋喝了口水後說:“不需要回報我什麼,隻要你不走。”
曲略心髒咯噔随便敷衍了幾句,然後拿出英語課本出來看。
看了沒幾分鐘曲略望向窗外,今天天氣剛來的時候還算不錯,這會兒天已經有些暗沉,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下雨。
不過下雨也好,給悶熱的天氣降一絲溫。也就可憐他沒拿傘,要是拿傘将會是更好。
不知道是不是俸承讓身體不舒服,從曲略來後就一直趴在桌面上,這還是曲略頭一回見俸承讓這樣。他随意瞟了眼俸承讓的座位,收拾的都很幹淨,看樣子俸承讓也沒有拿雨傘。
就在第一堂課上課鈴敲響時,窗外的大雨猝不及防下落,曲略還能清晰聽見樓下因突如其來的大雨被吓的大叫的學生。
雨越下越大一滴滴落進教室,曲略關上窗戶,看着雨水一點一滴模糊了玻璃。
此時科任老師已經踩着高跟鞋進入教室,曲略剛要收回視線,卻見窗戶突如其來一張血臉突襲,驚得曲略往俸承讓的方向縮了縮。
短短幾秒,不隻是一張,是無數張臉貼在窗戶上,對着曲略龇牙咧嘴張開血盆大口,甚至有幾隻還敢挑釁。
可它們依舊進不來。
下雨天是它們的狂歡日,已經太久沒被貼臉開大,曲略早已習慣這種感覺讓他都要以為自己與常人沒什麼不同時,卻在這場大雨之下,又将其打回原型。
然而不知道是窗外的東西看見了什麼,突然面露恐懼紛紛遠離這扇窗戶,窗面又一次恢複光亮,可曲略卻并不知道那群邪祟懼怕着誰。
隻是身邊的俸承讓沒精神地坐直身子,手指懶散地轉動着拇指般大小雕刻精美花紋的瓷瓶。
曲略不知道這個瓶子裡裝有什麼。但從他視角去看,瓷瓶周身散發灰暗的邪氣,甚至不明是不是錯覺,還能嗅到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但不知血腥出自哪裡。
隻聽樓下一聲刺耳着急的尖叫,所有人的目光彙聚窗外。
曲略第六感無比強烈,出事了,在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