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從衆人保護中走到最前面,朗聲道:“本小姐人稱'滅不義',你們又是誰?鬼鬼祟祟對手無縛雞之力書生用暗器,羞不羞人?!”
聲音雖有些嘶啞,卻諷刺十足。
她邊走邊望向那白衣書生,白衣書生也正望向她,隻不過眼中并無她想象中的驚惶失措,反而黑得深不見底。
衆人這才看清少女長相,隻見她約莫十七八歲模樣,青絲未挽,發尾綴着一枚月牙镖,寒光閃閃;膚白勝雪,粉腮杏眼,氣質卓絕,讓人過目不忘。
衆人驚豔,一時竟移不開眼。
雙刀大漢亦是驚豔,不懷好意哈哈大笑:“哎呦,原來是個天仙小辣椒!”
觀其身形眉眼似官家富貴嬌小姐,卻又是一副江湖兒女打扮,有一種富貴人家扮作江湖人士之感。
雙刀大漢不由得輕視,看向趙老五,隻當他是富貴人家家丁,語氣不善:“江湖之事可不是你們來決定義與不義,約束好你家小娘子,小娘子不懂事,你們這些護衛總應該知道不要惹了不該惹的人。”
楚心悅見他們态度強硬,出言威脅,毫無暗箭傷人被發現的羞恥,擡了擡下巴,不客氣道:“難道欺負弱小搶人位置、鬼鬼祟祟出手,在江湖俠士看來不是不義之事?既然你們敢做,還怕人說!”
見她如此驕橫,雙刀大漢惱羞成怒,向前大邁一步,呵斥:“大膽!”
其他人舉刀的舉刀,擺長槍的擺長槍,出拳的出拳,橫臂的橫臂,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正在衆人神經緊繃時,隻聽客棧老闆無奈的聲音傳來:“小店可受不了幾位招呼,砸了客棧大家都要一起露宿荒野,這天寒地凍的我可不想遭罪。”
他似沒看見大刀長槍似的,神情自若地走到兩撥人中間。
“謝老七,你們振威镖局押镖怎麼還帶嬌滴滴的小姑娘一起?”
衆人跟随着老闆視線,隻見那垂着頭的大漢猛一擡頭,臉上的刀疤恐怖瘆人,心下不由得一顫,那刀疤臉大漢冷聲道:“與你無關。”
聽他如此冷漠老闆并不生氣,笑道:“看見我當作不認識就算了,怎麼還是這麼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謝老七冷哼一聲。
客棧老闆笑眯眯,看向楚心悅,“姑娘小小年紀身手不凡,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喲。”
楚心悅這才仔細打量客棧老闆,見他眼神清明,行為舉止十分随意,自有一番灑脫之氣。
此時鐵環大漢開口:“閣下幾位是振威镖局的人?”
高老六上前凜然道:“正是。”
白衣書生聽到“振威镖局”幾個字,眼神閃了閃,端詳起最前面的那位少女,若有所思。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振威镖局,莫怪莫怪!”鐵環大漢臉上堆笑,拱手道,“在下四人乃中原四雄,正前往皓月山莊,恭賀秦少莊主定親之喜,素聞振威镖局和皓月山莊有結拜之情,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
秦文皓定親?楚心悅茫然,她怎麼不知道?
趙老五等人一臉驚喜。
四周不少人開始議論起來,原來他們也是去恭賀皓月山莊少莊主定親。
一路雖未刻意隐瞞身份,但因帶着楚心悅,幾人行事謹慎,見情況出乎意料,陸雲給了高老六一個眼神,讓他應對,對楚心悅小聲道:“大小姐,我們先上去歇息,讓他們三個留下來打聽。”
楚心悅點頭。
一進房間,楚心悅想确認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雲姨,他們是說文皓哥哥定親嗎?”
陸雲十分高興。
拉着楚心悅坐下,“秦少莊主與大小姐青梅竹馬長大,兩家雖未對外宣告親事,但你爹娘與秦莊主夫婦二人心照不宣。秦莊主夫婦一直很喜愛大小姐,想必這些時日,秦莊主夫婦和秦少莊主默默籌備定親事宜,想哄大小姐開心吧。”
聽到自己親事,楚心悅羞紅着臉,嗔怪道:“他們也該提前告知我們一聲啊。”
陸雲見她如此神态,不由得好笑,猜測道:“許是我們一直在路上奔波,恐怕和送信的人錯過了。”
楚心悅心裡甜滋滋的,嘴上卻道:“就算如此也該等着我們回去商議。”
秦文皓這麼長時間未與她私下聯系,便是為這個做準備嗎?
“是是是。都怪秦少莊主太心急了!”陸雲笑着打趣。
“雲姨!”楚心悅羞惱。
“我錯了。”陸雲知道小姑娘臉皮薄,笑着轉過話題:“這一次辛苦大小姐跑一趟,還好穩定了各分局,接下來就是老顧主那邊了。老顧主們就交給老四老五老六,他們上門拜訪,讓老顧主們安心,我們振威镖局就算隻剩我們大小姐一個當家人也不是阿貓阿狗可以欺負的。”
楚心悅收斂臉上笑意,誠懇道:“若沒有雲姨和諸位叔叔,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雲姨和諸位叔叔對心悅和振威镖局如此大恩,心悅銜環結草,感懷在心。”
她能順利繼承振威镖局,離不開老一輩人的支持。
“振威镖局是我們一手建立的,你是我們從小看着長大的,幫你就是幫我們自己,更何況大小姐還這麼厲害。”陸雲一臉欣慰,撫摸着楚心悅的黑發,輕聲歎道,“有振威镖局一日,便有我們一日,大小姐擔子不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