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幸好火車費用可以報銷。”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很自然地丢下還在擔架上的卡夫卡,走遠了。
走了幾步路,夏章霧這才想起來還有三個未成年人被自己丢在了校門口卡夫卡的擔架邊,于是随意地朝後擺了擺手。
“喂,你們幾個,自己逛逛——”
他說:“别去學校禁區,也别去鎮子裡。有事情就報我名字。順便你們也考慮一下自己到底打算選哪幾門課!”
太宰治眼睛一亮,趕緊擡高聲音問道:
“所以有沒有教怎麼自殺的課啊,大叔!”
“當然有,把我們專業的野外生存課注意事項全部都反過來做不就是自殺課程了嗎?”
“哇,那我要選人類學!織田作你也來嘛!”
“嗯?”
“喂喂喂,織田作你不要點頭!不要什麼事情都聽太宰的,這個時候就應該狠狠地用麻袋把他給套住,把他嘴裡塞紙,讓他老老實實地去選英語課吧!”
說着說着,三個未成年也走了。
其他的學生目送着他們離去的身影。
“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主動和校長說,給夏教授稍微加點工資?”
其中一個學生愁眉苦臉地對舍友說:“現在他又回來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在下次田野考察時被獅鹫追殺的同時,教授還在獅鹫背上用力地嘲笑我們。真的很糟!”
“這不就是交保護費嗎?”他的舍友無奈地瞧着他,“而且我們的學長試過了,沒用。”
學生群體一時間變得愁雲慘淡、哀鴻遍野。
大家紛紛感慨自己趁課後時間研究各種非法召喚儀式的機會徹底消失了,然後各回各宿舍,打算在夏教授上課前突擊背誦課本内容,免得被自家教授挂在學校或者賽文河谷的歪脖子樹上。
擡卡夫卡教授的學生則是繼續唉聲歎氣地擡着卡夫卡去學校醫務室。
“太慘了,卡夫卡教授。”其中一位學生說,“本來他還好好的。就是一想到回到學校還有可能繼續要給夏教授代課,就昏過去了。”
“我完全能理解。”另一位學生深沉地歎了口氣,“人之常情。”
……
另一邊的夏章霧現在心情不錯。
他不知道自己的學生現在都在想什麼,也對同僚猝死,啊不對,昏迷的原因沒什麼興趣,他甚至不怎麼關心那三個未成年的課程選擇。
他現在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假期。
整整三個月的假期。這可是作者親自對他做出的許諾,以至于夏章霧在面對那位造物主時的态度都沒有那麼不順眼了,更是收斂起了自己的很多不太禮貌的發言。
三個月,可以用來幹什麼呢?
除了把那群肯定偷偷去研究非法魔法儀式的蠢學生全部吊在樹上,他應該還有時間去專門研究一下幾個月前自己收到的古文獻資料,順便買一大堆刊物來看看同行們在人類學領域的最新進展。
他還可以用從俄羅斯人那裡騙到的一千英鎊專門去複活節島實地考察。他甚至可以再嘗試嘗試能不能從對方那裡多騙點東西——那家夥連達芬奇的手稿都能賣給鐘塔侍從,想來手裡還有别的古董資料。
畢竟那個俄羅斯人活了那麼多年呢,家裡面的古董多也很正常……話說回來,自己應該也活了很多年吧?
那麼問題來了,自己以前有沒有收藏什麼珍貴資料?
夏章霧先生陷入了對這個終極問題的思考。
他考慮了幾秒自己最有可能把身上最值錢的寶藏放在那裡,最後得出了結論:
根本就想象不出來。
原因樸素得令人落淚:他從來都沒有擁有過什麼非常值錢的東西。
“所以說。”他抱着最後的希望,對身邊的費奧多爾詢問道,“你知道我以前放個人财産的地方到底是在哪裡嗎?”
俄羅斯人歪了下頭。
“您的财産基本上都贈予他人了。”
他很認真地說:“當時您格外提到了,最好不要那些财産重新回到您的手裡。其中大部分您都捐贈給了各個國家的博物館。還有部分您通過交易,建立了幾十個公共服務機構。”
夏章霧迷茫地看向了費奧多爾。
“啊?”他說,“我腦子壞了?”
有那麼一瞬間,夏教授真的感覺過去的自己大腦肯定是有什麼大病。
盡管他現在也是一個發完工資後就會在一天内把大半錢财都捐給公益機構的人,但他就是覺得過去的自己腦子有病。
“你冷靜一點,别繼續自己罵自己。”
畫外音咳嗽了兩聲,安慰道:“你也不要總是指望天上突然掉下來一筆财産吧?而且就算是你拿到了錢,你也能在一天之内把它們全部都丢到各種公益組織裡去的。”
這話不假。
夏教授強迫着自己想了想接下來足足有三個月假期,終于還是釋懷了。
畢竟假期這種東西可比英鎊耐用得多。他在假期裡能幹的事情也比區區幾萬英鎊能做的要多得多。而且他在離開劍橋前,還答應了羅麗娜和伊迪絲,未來有機會要去她們那裡玩。
陪小女孩需要的是時間,而不是英鎊——這個道理就算是夏章霧也能搞得明白。
“首先,把這裡的事情解決了!其次,趁這個機會先去複活節島!”
夏章霧堅定不移地握拳:“我要度假!校長要是不給批假條的話,我就說我要帶着學生們去複活節島做實地人類學考察!”
“這個啊。”
費奧多爾似乎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于是慢悠悠地說道:“好像暫時是不行的。”
夏章霧頓時看向他:“诶?”
“因為英國有政策,所有異能者都必須在鐘塔侍從進行異能登記,才能自由出行。當時我們屬于女王特批的特殊情況。”
俄羅斯人作為異能者,在這方面有關知道的内容自然比夏章霧這個成為異能者時間還沒有滿半年的人多。
他耐心地解釋:“不過其實通常情況下,全世界的異能者在鐘塔侍從都有備案,也不用麻煩異能者主動上門進行登記。所以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個條例。”
“那我呢?”
夏章霧嘴角扯了扯:“怎麼聽你的意思,我還得專門做一個登記?”
“準确的說,是您和太宰先生都需要。”
費奧多爾說。
他的聲音裡似乎帶上了幾分笑意:“您不是一直想知道阿爾貝蒂娜陛下為什麼知道我們上次面對的麻煩屬于OOL嗎?其實原因是相同的。”
“阿爾貝蒂娜繼承了英王室的特殊異能。具體的名字我不知道,但它的效果很簡單。”
來自俄羅斯的偵探先生露出稍微有些回憶的表情:“能夠查閱和理解至今以來人類所知曉的全部知識與信息——她擁有的就是這樣可怕的異能力。但它也有無法觸及的事物,比如OOL、太宰先生這樣反異能的異能者、還有……”
夏章霧指了指自己。
“我?”他說。
一時間,夏章霧都不知道該驚訝于那位小女王竟然擁有這樣可怕的異能力,還是該驚訝于自己竟然在她異能的籠罩範圍之外。
“因為我們的故事是秘密。”
作者在他耳邊發出笑嘻嘻的聲音:“所以才不能随随便便就讓書裡面的角色知道。我可是超級神出鬼沒的——放在愛麗絲漫遊仙境的故事裡的話,我就是那隻柴郡貓喲。”
柴郡貓。
夏章霧扯了扯嘴角。他一瞬間就被這個之前讀者評論區總是提到的名字拉回到了之前文學負面體事件的記憶裡。
按照讀者的說法,那是一隻神出鬼沒、指導着主人公前進的、總是在微笑的貓。不過他從都到位都沒見過對方。
真要說的話……
這個角色怎麼看都是讀者更适合吧?不要給自己随随便便臉上貼金啊,混蛋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