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京都城連小乞丐都是拉幫結派的,年輕的難道都自行找别的活路去了?
那三位老伯互相對視了一下,皆歎了口氣道:“哪還有什麼年輕人,他們都被官府以各種罪名抓走了,自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别說是他們,你沒發現我們雲山縣年輕人很少嗎?對了,你出門的時候也要多加小心,他們對外地人很不友善,特别是像你這麼心善的人,很容易被他們抓住把柄,扣上什麼罪名”
沈淮書表示好可怕,這哪裡是一個縣,這分明就是人間煉獄嘛。
若是在這裡開臭豆腐坊,别說生意興隆了,小命怕是都要不保。
沈淮書膽戰心驚地打算回客棧複命。但要說這人點背喝涼水都塞牙。
正走在街上呢,突然就被官府的人給圍了。領頭的二話不說便要上前擒他。
沈淮書想不出自己怎麼那麼快就被盯上了。脫口而出道:“等等,先告訴我,你們給我按的是什麼罪名”
領頭的被他問的警鈴大作,上下打量了下他,心裡突然一疙瘩。
【經那郎中舉報,這人形迹可疑。且還在乞丐那打探消息,難不成是哪裡來的官員?那三個老不死的,早就應該滅了他們。但就算是個官又怎樣?此地山高皇帝遠,定要讓你有來無回】
領頭地笑道:“罪名?你殺了朱老頭,就在胡同裡,你用他的拐杖給他活活打死了。人證物證皆在,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來人,押走!”
朱老頭?拐杖?不會是在胡同裡他打探過地址的那個老人吧?為了栽贓陷害,你們竟然這般罔顧人命。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了!
沈淮書怒從心生,握緊了拳頭,低沉着嗓音道:“我看,你們誰敢動!”
他狹長的眼裡有了寒光,一字一句都帶上了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壓。是權臣才有的強大氣場。
領頭的被他給唬住了,隻覺膝蓋一軟,險些跪倒在地,磕磕巴巴道:“你,你是何人?”
他的心已經千回百轉,但始終不敢相信他們這又偏又小的地方,又有什麼大人物會來。便屏住呼吸等着。
沈淮書看他的樣子自知此刻若不亮出個身份來,怕是不能善了了。靈機一動道:“我乃新上任的監察禦史,單文達”
他記得小皇帝多日前已查出前任監察禦史中飽私囊,與白清華勾結,做了不少違背道德的事,已将之斬首示衆。而新任命的監察禦史便是這個名字。
至于他如今在哪裡暫且不論,他堂堂攝政王為了查案,假借個身份總不過分吧。
“原來是禦史大人”領頭的聽後微微行禮,似乎松了口氣。
【架子這麼大,我當是什麼京城來的大人物。不過一個七品監察史。雖有監察百官之職,但說到底還不是跟我家大人一個品級。上一任監察史背靠大樹,尚且不敢多管閑事。你一個新上任的芝麻官,牛氣什麼】
沈淮書表示,他其實也很想知道,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何故牛氣自此。
領頭的賠上一絲假笑道:“禦史大人既來了就應通報一聲,若有我們縣令親自相迎怎會出這麼多的誤會。”
【哼!監察禦史如何,你若不肯配合。這雲山縣便讓你有來無回】
沈淮書卻也來了脾氣,甩袖怒道:“既然說是誤會,你們就該知道誣陷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領頭的卻也反應極快,道:“大人可不能這麼說。我們接到命案趕去的時候朱老頭确實是死了,且聽賀郎中說也的确是看到跟您身形差不多的人殺了他。現場還有這塊玉佩。不知可是大人您的?”
沈淮書微微看過去,領頭捧在手裡的不就是他給賀郎中用來抵藥錢的漢白玉佩嘛。果然都是串通一氣。陷害人的戲碼做多了,已經信手拈來了。
且這玉佩怕是用來威脅他沈淮書的,大概的意思是他若再追究不放,他們并不介意把他的罪名落實了。監察禦史又如何,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他們的縣太爺就是當地的土皇帝。
來到這裡,不管你官權再大也給我乖乖地卧着。
沈淮書微微擡頭,看向不遠處的客棧,那裡是他住的地方,剛剛似乎有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小皇帝,看熱鬧不嫌事大。見死不救!
而一旁的百姓似乎早已見怪不怪,沒有一人敢停下湊熱鬧,隻各顧各忙着,可見平素裡官府的人沒少橫行霸道。他們也都是能躲則躲,生怕惹禍上身。
沈淮書壓下怒意,嘴角突然噙了一抹笑道:“這玉佩自然不是本官的。與本官身形相仿的大有人在。比如你身後的這幾個手下。所以,此案還需好好查明,莫要冤枉了好人”
領頭地将玉佩收回道:“這個自然。那還請禦史大人跟我們一起去見縣令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