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想成為你的另一半。)”
“so tell me what to do.
(告訴我該怎麼辦。)”
“I don't wanna hide again.
(我不想再東躲西藏。)”
……
沿着街邊,雪地靴踩過積雪發出吱嘎聲響。
裹挾着寒意的風,行色匆匆的過客,川流不息的馬路,嘈雜的聲音混在一起将人拉入這喧鬧的真實裡。
謝靈忽然喊了他一聲,“哥哥。”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
“嗯,如果。”
“……如果讓你選,你每次都會選我嗎?”
他側眸平靜地看了她一眼。
還沒有回答。
她先一步說:“你要認真回答我。”
說完,她又強調了一下,“我是說如果的情況。”
于是他也嚴肅認真起來,他先是思考兩秒,好像很難抉擇的樣子,然後說:“得看另一個選項是什麼。”
他竟然真的敢思考、敢權衡?!
謝靈忍氣吞聲了一下,看在他十年兢兢業業給她當仆人、當狗、當哥哥的份上,沒有立刻宣判死刑。
甚至還仁慈地給了他一個送分題。
她微笑道:“另一個選項是你的朋友。”
“選林淮陽。”
他毫不遲疑地找死。
“……”
謝靈沉默兩秒,平靜地念出一個十分誇張的時間跨度,“五百年。”
他眉梢輕輕一挑,“嗯?”
“這是我們接下來的冷戰時間。”
謝靈說。
裴陸行:“……”
“現在你要撤回要道歉也沒有用了,裴陸行!”
謝靈非常生氣,她甩開他的手,離他好遠,“我讨厭你!”
“我告訴你——”
我也不要選——
算了。
謝靈大聲地重複:“我讨厭你!”
一邊說着,還一邊後退,像是一刻也忍受不了離他這麼近——雖然已經好遠了。
不過人行道的邊緣是長長的灌木叢。
她後退時沒有注意身後的景象。
那些灌木叢到膝蓋上方一些,木枝堅硬銳利,如果撞上去,哪怕不受傷也會非常疼。
這一次,裴陸行迅速地伸出手,在她要撞上那些彎曲堅硬的枝條前,将她整個人拉住,不由分說地往懷裡帶。
那力道帶着一些不容拒絕的意味。
彼此不僅身形差距大,力量更加懸殊。
謝靈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整個抱進懷裡。
似乎還嫌不夠安全。
他抱着她往旁邊走了兩步,離灌木叢一米遠,才将她放下。
“你……”
謝靈還想要繼續發脾氣。
這時,一道細細的動物叫聲響起。
兩個人都頓住,然後一齊望了過去。
灌木叢底端,竟有一條黑乎乎甚至還有一點油膩的毛毯,顔色太深了,也可能是太髒了,混在土壤裡幾乎叫人看不見。
而毛毯裡面,是兩隻蜷縮成一團的小貓。
大約是察覺到動靜,正在發出細細的叫聲,不知道是在求救還是在警告。
兩人對視一眼。
延和是南方城市,冬季沒有北方的氣溫那麼吓人,但這樣的風雪天氣,小動物,尤其是小貓,它們的生命力在大自然面前,是非常脆弱的。
就像人類在衆口铄金面前,也是微薄的。
裴陸行彎下身,剝開了灌木叢。
高大的陰影落下,那細細的叫聲瞬間變得響亮了不少。
“哥哥,”謝靈在後面提醒他,“小心别被小貓咬到了。”
他看了她一眼,語氣漫不經心,“小心也沒用,該被咬還是會被咬。”
“……”
總感覺他在影射什麼。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心思跟他鬧,探着腦袋去看他抓小貓。
流浪貓的貓語是手慢無。
裴陸行不知道聽沒聽過,但在這方面也十分天賦異禀,一隻手一個,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超過三秒鐘。
“給爸媽打個電話說晚點過去。”
裴陸行吩咐她一句,然後拎着小貓,翻開過來了一眼。
謝靈一邊掏手機一邊去看小貓。
兩隻小貓一黑一白,看上去兩三個月大,很瘦弱。
白色那隻看着更孱弱一些,被拎起來以後兩條後腿掙紮着,其中一條後腿似乎是受傷了,掙紮的動作有些異常。
謝靈先到路邊攔了一輛車,兩人先上了車,謝靈用手機給爸媽和阮姨裴叔發消息,說明情況。
裴陸行跟司機說:“麻煩導航一下最近的寵物醫院。”
司機先應了一聲,然後沒急着開車,轉過頭來看他們手裡的小貓,問:“你們在哪兒撿的啊?”
“人行道。”
司機“哦”一聲,轉了回去,嘀咕了句“我怎麼沒看到”,然後輸導航去了。
行駛途中,他頻繁透過後視鏡看他們。
明顯很想說點什麼。
兩個紅綠燈過後,終于忍不住了,他問道:“哎,你們撿來是打算自己養嗎還是?”
裴陸行正要轉頭去看謝靈。
恰好這時,謝靈已經發送完,收起手機,說:“嗯,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小貓了。”
語氣裡帶有隐隐的雀躍,或許還有炫耀。
司機這回“哦”得比較冷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