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你曾經被咬的鮮血淋漓的手指,這次回敬隻能算是玩鬧,根本不痛不癢。
帶土也不在乎你咬輕咬重,見你松口,立馬追問你道:
“現在能收留我了嗎?”
好強盜的邏輯。你哭笑不得,隻好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我家又不是二層小别墅,沒有地方收留你呀。而且在山間不是更自由嗎,為什麼會想要跟我一起生活?”
“『為什麼』。”宇智波帶土重複了一遍你說的詞,聲音陡然低沉了些,臉上用來僞裝的稚氣一掃而空。
他剛才伸手給你咬的時候本就離你很近,此刻竟然擡起膝蓋跪在你的椅子上,撐着你的扶手欺身上來。
你上半身本能地後仰,給帶土讓了些空間。
十幾歲的身體模樣,内裡卻是三十多歲的靈魂,你本應該警惕,但是這副外表實在太有迷惑性。
“帶土,你好像長高了一些?”
剛認識的時候帶土才有你腰部那麼高,現在應該有你胸口高了吧。
靈魂在□□死亡之後來到你的世界,自發重塑,由虛弱一點一點康複,如果恢複的好的話,帶土應該很快會成長到生前的模樣吧。
盡管他曾作惡多端,但你卻不怕宇智波帶土傷害你,因為他被斑和泉奈按着腦袋跟你簽了契約,有契約在,你們彼此之間的一切惡念都會被制約甚至懲罰。
宇智波帶土不搭腔,又重複了一遍你前面的話語:
“為什麼我會想要跟你一起生活——你猜呢?”
護目鏡的後面,是一雙微微眯起的狹長眼睛,隻是表情的改變,少年的氣質就已經完全不同了。
像是一柄藏在刀鞘中的利刃。
沉悶,又難掩鋒芒。
你不擅長猜别人的心思,而且就算知道了原因,也不可能對現狀有所改變。除非你突然得到一大筆錢——必須是合法的,然後才能考慮更換住房的事。
不過看在帶土這麼熱忱的份上,你就猜一猜吧。
“因為跟着我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你的身體被壓制在椅子上面,卻沒有絲毫被禁锢的緊迫感,帶土雖然偶爾做事跳脫了些,但在你心中,這些行為都是孩童該有的品性。
前世小小年紀被送上戰場,被迫卷入漆黑的陰謀漩渦,這一世就讓他做些孩童該有的任性行為,又有何妨。
“猜錯了。”
帶土表情嚴肅,闆着臉說道:
“答案是我喜歡你。”
“……?”
哪有這樣像是霸淩一樣的表白。
你不以為然,對着少年歪歪腦袋:
“你跟泉奈不對付到了這種程度了嗎?為了氣他,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
這樣的行為,怎麼看都是拉幫結派的小學生做派。
可是宇智波帶土依舊面無表情地看着你。他兩腿岔開跪在你的椅子上,撐着扶手的一隻手松開,親昵地攬住你的脖子。
向你逼近。
你的身體已經向後仰到極限了,沒有空間再去躲避。
“……帶土?”
好像有些不對勁……?
契約使然,宇智波帶土是決計不可能傷害你的,可是這股讓你心中告警的氛圍是怎麼回事……
帶土的面容屬于那種很耐看的精緻類型,大多時候配合着外表年齡當做保護傘,能在你這裡得到一份善意的優待,但是此時此刻,你透過那雙冷靜的眼睛,像是與真正的宇智波帶土對視了一般。
那是一個長滿尖刺的靈魂,此刻,卻努力藏起鋒芒,向你靠近。
宇智波帶土的臉與你越湊越近,你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躲閃多少有些刻意了,便也就這樣坦誠地看着他。
等你們之間的距離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幾乎就要親吻上的時候,戴着護目鏡的少年忽然間輕笑起來,笑意像是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沉靜肅穆的氛圍。
“逗你玩的,我當然是開玩笑。”
宇智波帶土說完,輕巧地翻了個身,從你的辦公椅上跳走,順手捧起了他那罐加了果醬的酸奶。
靠在隔闆上,悶頭喝了起來。
他确實長高了。
你把下載好文件的u盤從電腦上拔下來,随後站起身,目測了一下帶土跟你的身高差距——不止到你胸口高,已經幾乎跟你的肩膀平齊了。
你把u盤放進衣兜,随後擡起手來。
帶土拿眼睛瞟了你一眼,迅速把酸奶一飲而盡。他可不是會浪費食物的人,要是不小心灑出來,最後還得他自己收拾。
少年胡亂用袖子擦擦嘴角,他想讓自己表現的更像是惡作劇之後的心虛,而不是撤回表白的心虛,不對,他根本不應該心虛,這種事情——
你的手指落在他的頭頂,輕輕揉了揉。
“走吧,帶你去買小蛋糕。”
就好像剛才的表白和接吻惡作劇沒有發生過一樣。
宇智波帶土松了口氣,又換回了他那副過分活潑的口吻:
“我要十個!而且你不許給斑和泉奈,這次你隻能請我吃!”
“可以是可以,但是十個不會壞掉嗎?”
“根本不會!我放到神威空間裡面保鮮,能放很久。”
“好好,那就給我們的小英雄買十個小蛋糕~”
“好耶!”
在蛋糕店的玻璃櫥櫃前,宇智波帶土一臉興奮地趴在玻璃罩子上,跟店員溝通着自己想要的口味。
你站在旁邊,抱着手臂,無言微笑。
在那句謊言說出口一瞬間,帶土沒能約束住自己的感情,經由契約洩露了一部分心中情緒給你。
你垂眸看了看自己食指上那早就看不出痕迹的愈合咬痕,無奈地柔和了眉眼。
當初那個狠狠咬你的小白兔,如今卻主動湊上前來,想要被你所馴養。
——這孩子居然是真的喜愛着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