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間的路上,舒漾腦不自覺回想起範鄭雅的那句話。
臉開始發紅發燙,心怦怦直跳。
如果費理鐘真對她有意思就好了。
她一邊懷着甜蜜的期許,心中又忍不住歎氣。
想起那日她睡在浴缸裡,費理鐘将她抱到床上的時候,即便面對她的裸.體也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喜歡吧。
或許他對她确實寵愛,隻是出于對小輩的包容寵溺。
也或許她的确太過稚嫩,不夠誘人。
她又低頭扯了扯身上的睡袍。
紅絲綢長裙将少女的身段裹挾得極為豐盈緊緻,皮膚更加光澤柔亮。
自從身上的鞭痕消退後,她就變得越來越白了,紅唇粉腮,眼珠清亮。
如一顆紅荔枝,紅皮剝開是白嫩的果肉。
可惜似乎少了點什麼。
她也說不上來。
懷着這種失落的矛盾心情,她磨磨蹭蹭走到房門前。
聽見費理鐘正在跟管家交談:“把東邊那個房間騰出來吧……嗯,那些東西都放進去,畫挂牆上,那架鋼琴也擺進去。”
直到看見站在門邊的舒漾,管家才禮貌地躬身退下,隻剩她和費理鐘。
燈光昏暗,室内寂靜。
雪靜悄悄在窗外飄落,壁爐渡來暖融融的熱氣,将卧室熏得炙熱。
此時費理鐘換上了家居服,墨綠與黑色交織的垂質長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敞開的領口露出一片冷白的肌膚,兩塊結實的胸肌瑩潤飽滿,修長的雙腿交疊着,黑金束腰更顯得他腰極細。
她輕步走過去,熟練地坐在男人腿上:“小叔。”
“穿這麼少也不怕凍着?”他攏着她的衣領,将人抱進床裡,給她掖上棉被。
卧室的白紗幔輕晃,高厚的席夢思柔軟地塌陷下去,少女烏發鋪散在枕上,襯得小蛋更顯精緻,那雙紅唇如玫瑰般,在黑暗中徐徐綻放。
男人的身形龐大,陰影覆蓋在她身上。
像黑夜裡伸出的一雙大手,将她攥在掌心,緩緩合攏。
男人忽然伸手,指尖似有若無拂過那顆嫣紅的唇珠,卻最終在鼻尖上停留。
他俯身在她嘴角落下輕吻,啞聲:“睡吧。”
少女卻固執地坐起身,環住他的腰:“小叔,你不許走。”
那兩條胳膊緊緊地纏着自己,生怕他離開似的。
費理鐘隻能低頭靠近,手臂撐在床頭,另一側搭在她腰上,似安撫般拍了拍她的背,哄道:“我不走,很晚了,快睡吧。”
或許是因為今天是她生日,他的動作是輕的,連聲音都是寵溺的,即使語氣再兇也絲毫聽不出指責的意味,反倒帶着些縱容的磁性沙啞。
少女眨着靈動的眼睛,圈着他脖子,聲音軟綿綿地纏上他的耳朵:“小叔,這座宅子很貴吧?”
費理鐘隻掃視她一眼,語氣卻很尋常:“還行,不算太貴。”
看他表情平靜的像是在聊家常般淡定,舒漾知道他沒撒謊。
或許對他來說,這座豪宅隻是小小的玩具,不值一提。
舒漾知道費理鐘在海外有些财産,沒想到他的财力遠超她的想象。
難怪他總是這樣忙碌,忙得不見蹤影,一定很辛苦吧。
想起他先前眼底的瘀黑,總是在深夜歸來的疲憊。
少女頓時有幾分愧疚,又有些心疼:“小叔,你可以不用那麼辛苦的,錢夠花就行。”
她将臉頰貼在他右頸處,感受着他血管裡跳動的脈搏,下巴抵在他肩窩上,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聲音細軟黏膩:“我很好養活的。”
費理鐘忽然意味不明地挑眉,捏着她的下巴,盯着那清澈透亮的眸子冷笑:“讓你天天吃快餐便當你願意?讓你住隔音差還漏水的房子你願意?讓你大冬天走兩公裡路上學你願意?”
他說的都是她和梅媞以前過的日子。
那段時間費長河剛剛去世,沒給梅媞留一分錢,而費賀章也不肯承認她們的身份。
梅媞隻能帶着她暫住在老破小。
那裡什麼人都有,鄰居吵架,小孩也整天鬧騰,不時聽見鍋碗瓢盆砸地的聲音。
隔音差就算了,還漏水。
一到雨天,屋外下雨,屋裡養魚。
梅媞還整天帶着各種男人回來,做個沒完。
她每天都睡不好覺,隻能借着電視機的聲音助眠。
雖然舒漾想說,其實都無所謂,隻要和費理鐘在一起她都可以忍受。
可是她又不願意真的天天受苦,不願意回到過去的家,像梅媞那樣,堕落到最後隻能上演傍個老男人還被捉奸的戲碼。
她扭扭捏捏不願意回答,腿在他腰上蹭來蹭去,細若蚊呐:“我隻是怕小叔累壞了身體。”
“現在知道心疼我了?”他在她臀上拍了下,啧道,“小白眼狼。”
掌心是帶着幾分力道的。
掴在她的臀上,隔着單薄的布料,将皮膚拍的通紅。
舒漾不自覺扭了下腰。
悄悄踮坐起來,臉紅的像柿子,不敢看他。
身下黏膩潮濕,她的臉深深埋在男人胸膛,馥郁的雪松香混着室内的熏香鑽入鼻腔,熏得她臉頰發燙,眸光有些渙散,隻能咬着唇顫巍巍地喊:“小叔……”
異常嬌軟的聲音在昏暗的室内勾起旖旎的顔色。
男人一頓,低頭瞥向懷裡的人,才發覺兩人此刻似乎貼得過近。
近到彼此的呼吸相互交織,在空氣中纏綿出别樣的滋味。
近到手臂上的細微絨毛根根豎起,在摩擦間泛起薄紅,如水草曳動。
少女的渾圓隔着單薄的布料擠在他胸膛上,柔軟富有彈性,發梢還帶着潮濕的香味,混着青澀暧昧的氣息撲過來,男人的呼吸逐漸變得凝重,身體瞬間僵硬。
“舒漾。”男人将她拽離自己的懷抱。
聲音帶着警告的意味,卻啞得有些過分。
陡然的空虛讓她試圖重新汲取懷抱的溫暖,像幹渴的魚急切地貼過去,卻被男人的手臂攥住兩隻手腕,動彈不得。少女茫然擡頭,看見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眸。
陰影籠罩下,她如籠中鳥雀,被那如鷹隼般犀利的眼盯着。
隻是黑夜給它染上了墨的濃稠,幽深寂靜,暗潮洶湧。
沉靜,混沌,迷離,瘋狂,淩亂。
她在這一瞬間,似乎看見許多未曾看過的顔色。
心忽然顫抖了下。
她緩緩收回手臂,乖巧地垂下腦袋,兩腿倒是纏上他的腰,不自覺在他大腿臂上晃蕩。
見她安分下來,男人這才舒緩了語氣。
眼尾瞥見男人頸上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發出低啞的聲音:“快睡吧小壽星,今年你的生日宴會會很熱鬧的。”
“嗯……”
她軟膩膩地應和,身子貼過去,雙手再次圈住他的脖頸。
這次男人沒再推開她。
似乎有些無奈地虛虛攏住她的腰,替她蓋好被子。
室内很熱。
她也很熱,很潮濕。
可男人的手掌壓在她腰上,她掀不開被子,隻能悶在裡邊怄出汗。
她擡眼悄悄打量着眼前男人。
窗外的白雪折射着淺淡的亮光,在鼻梁處投下一片陰影,顯得男人眉如霜雪般淩厲。
五官卻是精緻的,如牆上的壁畫般,精雕細刻。
費理鐘的唇很薄,唇形卻很好看,如玫瑰花瓣帶着些绮麗的暗紅色。
抿唇時,唇角微微上揚,有幾分冷硬,又勾着些散漫不羁。
她竟有些神思缥缈。
眼前性感地冒出一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