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心把左相送走,同時新任左相的任命也下達下去,滿朝文武收到消息的時候,皆頗為震驚,新左丞相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男子。
此人原先在朝中一向聲名不顯,也沒有什麼根基,但是他,完全忠誠宋钰心本人。
這些日子以來,朝中的變動頗大,宋钰心換走了不少年邁老臣,從而換上年輕且忠心的自己人,好在新朝初立,他手上那支軍隊的威懾力也頗為足夠,即使是做了這麼大的清洗,也沒讓朝中多發動蕩,引得四野不穩,反而讓他将權利都集中到自己的手中了。
同時,他廣發各種通緝令、懸賞令,開始滿朝上下徹查前朝國師的下落,這樣大的陣仗,自然引得民間流言四起。
有人說國君也想長生不老。有人說不然,國君其實是新得了一名貌美好似仙子的佳人,可惜佳人乃是精怪所化,國君為了将佳人留下,才想找到國師尋找馴服的法子。
還有人說,其實這些都不夠真,照他的說法,國君其實是被前朝那暴君附身,是想找到國師尋求擺脫的法子。
還有人幹脆胡言亂語,說國君乃是對那位國師一見傾心,欲追随佳人歸隐世外去了,當然,這個發言驚世駭俗的最後被衆人趕出了茶館。
還有人并不言語,隻是盯上了懸賞令上高達千金的獎賞,想着找不到真的,他還不能找個人假扮國師送上去嗎,可惜最終這樣幹的都把自己送進去了。
不論各處如何反應,這國師卻仿佛真的已經升仙了一樣,人間竟再也找不到他分毫的蹤迹。
就連宋钰心都有些疲憊,有些絕望了,地上怎麼也找不到的人,難道真的去天上了嗎?
近來涼雪青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他很擔心,會不會根本等不到他找到國師,他就永遠離他而去了呢。
但是國師還得繼續找下去,今日處理完朝中的政務後,時間已至下午,他将權利集中的後果,就是自己也多了一堆每天做不完也根本避不開的事務。
看着外頭的日光,他又想起那薄得像是一片雪一樣的男子,他這樣的人,要是被推到陽光下,想必一下就化掉了吧。
不再多想,他決定起身去看望涼雪青,這時卻有宮人走上前:“國君,靖難侯自宮外而來,求見陛下。”
宋钰心微愣,然後才反應過來,“是杜莫,他何時過來京城了,孤可不曾傳召過他。”
宮人俯身,這話他可沒法答。
好在宋钰心也并不是在問他,他想了想,決定還是先見見這個老朋友。
杜莫其人,本來隻是他身邊的一個侍從,平日裡負責同暗一接頭,将宮中的信息傳達給南面叛軍大本營。本來隻是這樣的功勞,也遠遠夠不上被封侯的。
但是後來在宋钰心被涼雪青囚禁,要活活餓死的時候,是他憑借聰明,找出宋钰心被囚禁的地方,将瀕死的宋钰心從裡面救了出來,如此大的功勞,自然讓他在大業既成以後,被破格封侯,二人之間的關系也因此而變得親密。
而杜莫自從去往了封地以後,二人也沒有再見過面,隻是他突然進京,卻不知是為何。
“宣靖難侯進來吧。”
“國君!”杜莫走進來,面容很是高興的樣子,他激動地行禮。
二人就在殿内,相對而坐,續了好一會的舊。
直到宋钰心開始問,“不知靖難侯此番進京,可就是為了見孤一面?”
“啊國君!”他這才如夢初醒,“臣的确還有别的話想要和國君說。”
說着他從懷中直接掏出個錦盒來,當着宋钰心的面打開來看,裡面赫然是一株形貌奇特的山草藥。
“這是何物?”宋钰心有些疑惑。
杜莫臉上浮出些憂慮,“國君,臣呆在封地的時候,聽聞您身受重傷,此藥乃是神山裡的長生靈犀草,有續命奇效,臣一得到,甚至沒空和國君禀報,擅離封邑就連忙帶來找國君了,隻是如今一看,國君分明就身體康健,并沒有出什麼事呀。”
“也不知是哪路小人擅傳這樣的消息,白白損傷國君你的聲望。”
宋钰心看着這藥愣住了,連帶着他後面的話都沒聽進去,又反問,“你方才說這東西有什麼用。”
“這是神山奇藥,能吊住人的性命呢。”
宋钰心猛地起身,杜莫被吓了一跳,卻見國君隻是闆着臉對他說,臉上很有些神思不屬,“愛卿一路周車勞頓實在是辛苦,不如最近就在宮中多休息幾日,孤事務繁忙,就不便多留。此藥孤收下了,孤願以後答應愛卿一個承諾。”
“隻要不違倫理,朕一諾千金。”
說完他便離開,去往太醫院去了,隻留下杜莫愣在原地。
太醫院内事務不算繁忙,國君親自駕到,卻是讓衆人都驚慌了一陣,李太醫帽子都戴不穩,就出來接待他。
宋钰心心裡裝着事,并沒注意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