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如果還是那些複合之類的話,就不必了。”
楊煜桁站直,壓根不把季憶的回絕聽在耳裡,繼續一派期待道:“我想換個大點的房子,這房子太小,特别是廚房,隻能一個人在裡面忙活,我想幫你都幫不到。”
季憶倒也不意外,但他覺得好笑:“随你啊,反正今天我就搬走。”
他說着擡起左手把人往邊上一拉,想開門出去。
可下一秒,門把就被楊煜桁給抓住:“為什麼搬走?就算你照顧我的天數到了,我們也還可以做室友。林麥的事情,我們也要繼續合作的……”
聞言,季憶微微仰着下颚,露出譏諷的笑意:“算了,我不想掙錢給你花。”
楊煜桁愣住:“什麼意思?”
“這房子不是你的嗎?我掙錢交房租給你,可不就是掙錢給你花?”
楊煜桁嘴皮一張,就被季憶的話堵了回去:“敢做不敢認,還是不是個男人。”
然後他閉了嘴。
見他默認,季憶忍不住往前一步,以期從他眼睛裡看到他内心更多的肮髒:“不止房子。”
楊煜桁臉色鐵青。
季憶看他神色,已然明白自己的推測沒有錯:“其實在你打開外面那扇門之前,你就知道我在哪裡上班,住哪裡,有什麼朋友,缺什麼要什麼,知道我有什麼弱點你可以利用。”
他說着走到一邊,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和楊煜桁的背影繼續道:“你知道我缺錢,就讓我原來的房東收走我睡覺的地方讓我無家可歸,轉而買下這套公寓,用極低的租金吸引我。然後又請了個老太太演戲,假裝新房東,把我們有緣地湊在一起。”
他說完側頭看向楊煜桁,“我說得對不對?”
楊煜桁沒出聲,算默認。
季憶聳肩笑了聲,轉身靠着水池,望着前方楊煜桁的後頸,漫不經心道:“除了房子和張望的事,劉炳金來博時找我麻煩也是你的手筆。”
楊煜桁雙手攥緊。
季憶深吸一口氣,聲音越來越沉:“一個月前,為了查出趙家用的是誰家的海運,我找過劉炳金,問了一嘴……”
楊煜桁猛然回頭,一雙通紅的眼撕扯着他的。
隻和他對視,季憶的心髒就像被鐵絲勒住了似得,絞得厲害瀕臨窒息。但他也隻笑得譏諷,“他沒說,不過我現在知道了。”
之前他一直以為是姚松花錢買的劉炳金,直到在南城和姚松打了一架才知道,姚家這位小少爺根本不知道什麼劉炳金。也是,以姚松那破脾氣,他恨不得拿到捅死自己,怎麼可能用這麼迂回的辦法。
他想,如果那次他沒有搬出來姚韶岚讓楊煜桁意識到這件事已經露餡,接下來楊煜桁一定會巧合地出現在博時,巧合地看見劉炳金逼他還債,然後拿出那四千萬替他還清所有債務。
贖了罪還在他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劇本雖然俗套但有用。
季憶說完直起身,擡起手在瀕臨爆發楊煜桁的臉上拍了兩下,冷笑道:“我看起來像是被狗放牧的羊嗎?”
他沉下臉推開楊煜桁,抓住門把。
楊煜桁也在同時抓住了他的肩膀。
季憶的後頸随之傳來一片溫熱,那暖呼呼的氣息滲到他的血管筋脈沿着血液流淌之後卻讓他的背脊發涼。
楊煜桁在他耳邊沉沉地低笑一聲,有不甘有不安,有痛楚也有失落甚至還有憤怒和憎恨。
但他說出來的話輕飄飄的,聽上去什麼感情都沒有:“是,你說的這所有,我都承認。可有一我的罪狀,你沒數出來。”
季憶擰眉,不知道自己哪裡還有疏漏。
楊煜桁吻了吻他側頸,輕歎一聲繼續道:“還記得當時我腿剛受傷,你問是不是我自導自演的,那時候我就在想啊,還得是我老婆了解我。”
季憶的身體猛地繃緊。
“哐當”一聲,他還沒從愕然中反應過來,就被楊煜桁反手壓在門上。
“瘋子!”到這時,季憶才恍然想起自己聽見了什麼要做什麼,才想起自己需要呼吸。
他眼眶迅速變得溫熱,然後凝視另一雙溫熱。
兩個人,一個用冷酷包裹恐懼,一個從驚愕走向惶恐。
楊煜桁癡癡地回望着季憶一樣通紅的雙眼,然後嗤笑一聲:“嗯,我是瘋子。”他簡簡單單一個回應之後,倏地低頭,重重吻住季憶的雙唇。
這是他回來之後第一次如此沒有分寸,不去考慮後果,不怕惹怒季憶,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看過太多次楊炜傑對季憶的侵犯。
每次,他的犯罪細胞都在蠢蠢欲動,但每次一想到自己要和季憶過一輩子,就把那股嗜血的獸性給壓了下去。
他發瘋是為了他,放下屠刀也是為了他。
楊煜桁卯足了勁兒地壓着他親吻他,像隻野獸要把人吞進腹中。季憶躲開一次但沒躲開第二次,薄唇被他吸吮得酥麻,他仰頭想要逃開卻被他咬住喉嚨。
季憶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但楊煜桁仍是一寸一寸往下占領,所過之處他全都想刻上自己的印記。
他沉溺于季憶的美味也淪落在他的氣喘連連。
他将腦袋埋在季憶的胸膛,看見他殷紅的膚色,感受他的熾熱以及與他呼吸一緻的起伏——那都是季憶因他而動的情。
季憶沒有推開他,他便更勇敢更放肆。
他無法克制地繼續侵襲,雙手忍不住探去不該試探的地方。
在楊煜桁觸碰到那裡的時候,季憶的右手猛地抓住他的頭發将他狠狠地往後一扯,用力地甩了出去。
楊煜桁一踉跄,來不及站穩又沖過去拉住季憶的右手,顫着唇擔心道:“疼嗎?”
季憶的呼吸愈發不穩了,他想走于是不顧一切地抽出手。
楊煜桁見狀,趕緊松開,怕季憶傷着自己。
季憶趁機打開了浴室的門。
但他剛走出那窒息的浴室,就被楊煜桁從背後死死地勒住胸膛。
兩個人就在浴室門口掙紮,他們的情緒毫不掩飾的表露在外——沉默的痛苦,失智的瘋狂。
簡飛吓得嗖地站起來,來不及收拾就開門跑出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