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毛發拂過血肉,驚起胸腔裡萬千蝴蝶,蝶翼翻飛。
小貓。
她的小貓。
栖遲和她的小貓。
原本毫無交集的兩個詞被栖遲劃上等号。
微妙的喜悅像夏日擰開的汽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不受控制地,心髒放起煙花。
栖遲與俞未晚手心接觸的部位是軟的,嫩嫩的尖尖的小小的一點,輕巧落在手中,同掌心弧度貼合。
臉也小小的,俞未晚手指收攏一點就能蓋住大半,讓她想起小時候喜歡的人偶娃娃。
真奇怪。
俞未晚心想,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呢。
讓你明知前路無望,未來渺茫,卻還是想和她一起走,哪怕一點時光。
栖遲對俞未晚内心的洶湧一無所知,還在當小貓。
她微微側頭,接觸的面積更大,幾乎半張臉都陷進掌心:“喵~主人,對你的小貓滿意嗎?”
俞未晚:“!”
幾點火星子一下蹦到身上,頃刻間就燃起燎原大火,俞未晚觸電般收回手。
好糟糕的稱呼。
配上栖遲黏糊拉長的語調,更糟糕了。
要是不知情的人經過,說不定還以為她們在玩情趣,搞什麼角色扮演……
這時,一個陌生人的問話有如驚雷炸響:“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兩位同學,我聽見你們提到了苗主任,是遇見她了嗎?”
俞未晚:“!!!”
救命……
大腦轟鳴,巨大的聲響讓俞未晚頭腦一片空白。
做壞事被抓現形的羞恥于脊背升起,她心跳得飛快。
俞未晚能感覺到栖遲在背後戳了下她的手,眼神不解,可她很難做出合适的反應。
她感覺自己現在像塊木頭,手腳都紮根在土地裡動彈不得。
來人試探着喊:“同學?”
俞未晚勉強擠出一絲笑:“抱歉,剛才走神了沒聽見,麻煩你再說一遍。”
“哦哦好的。”許是知道自己莽撞,來人解釋了下原因。
“我們院學生會組織活動,請了X大附一醫的眼科主任做講座。但苗主任現在還沒到,部長催我出來找人。我路過時隐約聽見一耳朵,就想問問。”
苗主任,喵主人……
命運故意捉弄般的巧合。
附一醫眼科主任,鼎鼎大名,連俞未晚這種不熟悉醫療情況的都有所耳聞。
再想想真正的事實……
好殘酷,好抓馬,好大一場烏龍。
莫名的羞愧湧上心頭,好像大家都在學習奮進,那位苗主任更是救死扶傷和教書育人兩手抓,而她和栖遲在瑟瑟。
更準确的說,隻有她在心裡瑟瑟,栖遲認真扮演小貓隻是想讓她開心。
……更羞愧了。
來人詢問:“所以同學,苗主任她……?”
栖遲在旁邊聽明白了:“我們沒提到苗主任,你聽錯了。”
來人疑惑:“沒提到嗎?”
“嗯。”栖遲點頭,肯定她的回答。
來人撓頭:“就這三個音,我沒聽錯啊。”
栖遲輕描淡寫:“是主人不是主任,我在當魚魚的小……唔……”
被捂住嘴,栖遲眨了眨眼睛,安靜下來,溫順安靜惹人憐愛的小女孩樣。
根本不敢看來人現在的表情,俞未晚隻沖她所在的方向胡亂點了點頭:“同學,祝你馬上找到苗主任,我們倆就先走了。”
保持着捂嘴的扭曲姿勢,拽着栖遲的衣服大步離開。
走了挺長一段路,已将那人遠遠甩在身後,俞未晚才松了口氣,放下手開始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