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猗猗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擋住孟幽,解釋道:“她是我的同門師妹,我們隻是聊聊天而已,你們不能傷她。”
侍衛們卻不答,黑壓壓的身影越走越近,擠滿狹窄的店鋪。
孟幽哪裡能容忍自己躲在瘦弱的師姐身後,反手把時猗猗拽回:“小師姐,我剛才就想問了,這些人是誰?是魔星派來監視你的?”
“不,他們隻是保護我……”
時猗猗不想把事情鬧大,正要替衆侍衛開脫,對方卻主動坐實了孟幽的猜測,公事公辦道:“尊主大人有令,我等雖不會阻攔時丹長叙舊,但此人言行實在可疑,不如押回到魔界,再仔細交談。”
孟幽怒道:“呸,你們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大言不慚,押我去魔界!”
衆侍衛面無表情,用同樣冷硬的語氣回她:“那便放開時丹長,否則别怪我等不客氣。”
“不客氣又怎樣,當我長門宗怕你們?”
孟幽手腕翻轉,掌心幻化出一把通體瑩白的長劍,提起指向衆侍衛,作勢就要開打。
時猗猗心下一驚,連忙制止道:“小幽,住手!”
孟幽雖已進階結丹,可這十二個侍衛,其中九人都是金丹期,為首的三人更是已至元嬰境界,即便她從戰場學到了再多的殺招,又如何能打得過這些侍衛?
更别提,若是誰先破壞了“三不管”的規矩,即使在這裡無人插手,一旦踏出“三不管”的地盤,便有無數歸屬“三不管”的修士追殺!
時猗猗用力壓下孟幽的手腕,轉頭對侍衛們道:“我知曉各位不敢違抗魔星的命令,從未刻意為難過,也請各位不要為難我。
“兩界難得休戰,我與師妹叙舊,不會有任何風險。若各位不信任我,大可以守在外面,随時監視我的動向,何必咄咄逼人至如此地步?”
孟幽聽見監視二字,怒火又騰地冒起來:“小師姐——”
她偷偷捏了捏孟幽的掌心,示意先不要插話,繼續道:“我和魔星的關系,各位心裡清楚。若我今日受了委屈,等再回到魔界,他到底是會怪罪我,還是怪罪各位,不用我點明了吧?”
“這……”
衆侍衛紛紛露出為難的表情,互相交換視線。
畢竟時猗猗是尊主大人名義上的道侶,若她向尊主大人哭訴自己受了委屈,說不定最後受罰的還是他們。
衆侍衛猶豫半晌,還是颔首應下,默默退到了店外。
屋内的壓迫感頓時散去,孟幽雖然冷靜下來,卻越想越憋屈,氣惱道:“小師姐,那些人守在外面,我們所說的話都會被聽去,什麼也做不了。”
時猗猗無奈歎口氣,從袖袋中抽出一張符咒:“你瞧,這是什麼?”
“符?”孟幽愣了愣,奪過來仔細辨認,眼睛忽然一亮,“居然是蜃影符!”
時猗猗點點頭。
侍衛們剛踏出店門時,她便催動了陣法,無論她們在這裡說什麼,做什麼,從陣法外看去,都是她們兩個舉茶對飲,吃着糕點閑聊的假象。
孟幽驚喜道:“我記得這是幾百年前,某個天賦異禀的符修前輩研究出來的,連師尊都參不透。我就說嘛,小師姐絕對是個天才,以後誰再敢說廢話,我就把這張符甩到他臉上!”
“噗。”
時猗猗啞然失笑,搖搖頭平複情緒,把話題拉回正軌:“好了,小幽。你還沒跟我說,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孟幽聞言,整個人忽然蔫了下去,看了她好幾眼,才低聲悶悶回答。
“其實也沒什麼别的理由……這次兩界大戰,修仙界打輸了,我心裡難受,沒臉回去見師尊。本想守在邊境,等下次開戰時再多殺幾個魔修,卻又聽說兩界聯姻的事。
“魔界的人陰險狡詐,肯定沒安好心,選誰都是送死。平時宗門裡的人就不服你,總是暗戳戳使絆子,我擔心你被推出去,可邊境離宗門太遠,我趕回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
“我想盡一切辦法潛入魔界,救你出來,沒想到魔星那個家夥手段非常,連隻修仙界的蟲子都不肯放進去!
“我實在沒辦法,隻好暫時待在這裡,四處打聽有關你的消息,好幾日也一無所獲。本來都準備走了,沒想到今日居然見到了你。”
孟幽一口氣說完,嗓音有點啞,輕輕問:“小師姐,這些時日,你的心疾痊愈了沒有,胸口還疼嗎?”
掌心傳來溫熱的溫度,她的手被孟幽緊緊握住,時猗猗剛要回答,鼻子忽然一酸。
穿書這麼久,危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逼得她無法喘息,連休息養傷的時間都不敢松懈。如果不是師尊和孟幽一路的關心,她都不知,該怎樣獨自面對這個陌生的世界。
時猗猗努力壓下心中的酸澀,輕松道:“沒關系,早就痊愈了。師尊專程請了其他宗門的醫修老前輩過來,幾下就幫我治好了。”
“呼,那我就放心了。小師姐,你都不知道,當初師尊把你帶回來的時候,你渾身上下都是血,連骨頭架子都快散了,我真的吓了一大跳!”
孟幽十分後怕地撫着胸口,語氣忽地強硬起來:“小師姐,你為什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到底是誰傷的你,你告訴我,我保證一劍殺了他,替你報仇!”